趙晢命人收拾了一番，便帶著李璨回了帝京城，直奔靖安侯府。

李璨從集市上帶了些李老夫人平日吃的東西，和趙晢一道送了過去，與李老夫人說了會兒話，才一并去尋林氏了。

林氏和章淑華正在庫房，捧著賬本帶著下人們在清點各項東西。聽聞李璨和趙晢來了，二人忙放下手頭事務，迎了出去。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太子妃。”

林氏帶著章淑華，迎到庫房門口行禮。

“大伯母，大嫂嫂。”李璨上吃力，想去攔著們，卻不曾來得及。

“大伯母，大嫂，免禮。”趙晢淡淡開口。

林氏和章淑華這才站直子。

林氏著李璨，很是歡喜“殿下回來了，你們可曾用過午飯？”

章淑華也笑看著李璨。

“用過了。”李璨點頭，笑著道“三哥哥要定親了，我來和大伯母還有大嫂嫂商量一下，看看拿些什麼東西來，給哥哥去做聘禮比較合適？”

沒有用午膳，但大伯母太忙了，不想麻煩他們，再一個，這會兒也不。

林氏看了一眼旁的章淑華。

章淑華不解，也看著。

林氏笑著道“這樣吧，華兒，你先到里頭去，繼續整理東西吧。”

章淑華會意，朝著李璨和趙晢行了一禮“我先失陪了。”

李璨笑言“大嫂嫂辛苦了。”

章淑華也笑“應當的。”

李璨看著進了庫房，這才往前一步小聲問“大伯母，是哥哥說什麼了嗎？”

猜著大伯母是有什麼話，不好當著大嫂嫂的面說。

林氏左右瞧了瞧，向來和善的面上，出了幾許為難。

李璨不由焦急，下意識扶了扶腰，往前走了一步。

趙晢看在眼中，上前牽過，對林氏道“大伯母，不如去前頭坐下說吧？”

“也好。”林氏答應了。

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啟齒，更不知道李瑾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突然變了這樣。

李璨忐忑地趙晢，大伯母如此，必然是哥哥做了什麼大

伯母很為難的事。

趙晢握的手，給了一個寬的眼神。

林氏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

李璨也沒有勇氣開口詢問，便由趙晢牽著，三人一直走到花廳。

“二位殿下請坐。”林氏抬手。

趙晢扶著李璨到了上首，李璨上酸痛得很，也顧不上推辭，便坐下了。

見林氏還站著，自然過意不去“大伯母，你也坐呀。”

林氏應了一聲，卻站著沒。

李璨疑的著。

林氏猶豫了一下，自袖中取出一個小冊子展開“這是你三哥昨日拿來的，我轉于你。”

門口，蔓青走了進來“二位殿下，大夫人，三爺回來了。”

林氏聞言，將打開的小冊子又合了回去“請三爺進來。”

李璨好奇地著手上的小冊子，瞧見了里頭有字跡“大伯母，那上頭寫的什麼？”

林氏頓了頓道“既然你三哥回來了，就由他親自給你吧。”

此時，李瑾踏了門檻。

花廳三人都朝他過去。

李瑾神冷冰冰的，仿佛不認識屋子里的三個人。

李璨一時說不出話來。

還是林氏打破了沉默，出幾許笑意來，招呼道“握瑜，你回來了。”

“不然呢？”李瑾掃了一眼“我不能回來？這家里沒有我一份嗎？”

林氏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和大伯母說話？”李璨忍不住開口。

看著從前和睦相親的親人之間變這樣，心里一陣陣的泛窒。

李瑾瞥了一眼，并不理會，抬手過林氏手中的小冊子“大伯母還沒有代我將這個給李璨？”

林氏看了一眼那小冊子，不曾言語。

李瑾徑直將小冊子遞到李璨跟前“我的東西，我列下了清單，你盡快派人送來歸還于我。”

李璨接過來，展開瞧了，上頭零零總總羅列了許多東西，大到多寶閣、屏風，小到耳鐺、扳指，一樣一樣都細細寫下了，末了還要分一半的鋪子，還有郊外的幾個莊子，也要一人一半。

大略看了看，緩緩合上了冊子。

“如何？”李瑾冷眼著。

李璨抬頭，忍住心頭酸楚，聲道“哥哥所要，皆合理，我這便回去預備，將東西都分一半給哥哥。”

李瑾冷笑“你莫要覺得，你做出一副大方的樣子來，我便會激你。

這些東西，是娘留下來的，原本就該有我一半。”

李璨心都他刺痛了，穩了穩心神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有過獨吞所有東西的心思。”

不在意那些東西，在意的是哥哥對的態度，若是將娘留下來的所有東西給了哥哥，就能讓他們的關系恢復到從前，那也愿意。

“你最好是。”李瑾移開目“你盡快吧，三日之我要所有的東西。”

林氏道“握瑜，那些東西和金銀都好說，只是鋪子和莊子，恐怕三日接不完，你還是寬限些吧。”

李瑾目視前方“左右眼下只是定親，這些東西要等親才用得上，鋪子和莊子，我可以稍微緩一緩，但也請盡快。”

他說罷了，轉便走，沒有毫的猶豫。

李璨不跟著站起，眼的著，不料下一又坐了回去。

趙晢忙起查看。

“心兒，沒事吧？”林氏也忙走上前。

“我沒事，大伯母。”李璨搖搖頭，看向李瑾離去的背影，強忍著心中的酸。

林氏心疼，低聲勸道“你別太傷神了，你哥哥就是一時擰著，轉不過這個彎來。等過一陣子就好了。”

“嗯。”李璨就著趙晢

的手起，朝著林氏笑了笑“那大伯母，我們就先回去準備東西了。”

“你別往心里去。”林氏不放心。

李璨停住腳步道“大伯母，這些事您別和祖母說。”

祖母年紀大了，怕經不住氣。

“我知道。”林氏和地應了，又跟了幾步，忍不住道“太子殿下，心兒就拜托你了。”

知道李璨心中一定極為難，畢竟是親兄妹，這麼多年李瑾對李璨又是疼有加，如今鬧了這般，換誰也不會好的。

站在大門，直目送著馬車不見了蹤影，才嘆了口氣回去庫房了。

李璨靠在車壁上怔怔出神，翻來覆去的想哥哥絕的樣子，總覺得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趙晢于心不忍，將擁懷中“璨璨，別難過了。”

李璨回過神來，抬起下漆黑的眸子盯著他“趙晢，你和我說實話，哥哥是不是和你聯手了，他是去岐王那里做應的是不是？”

趙晢與對視，抿不語。

“是不是？你說啊，到底是不是……”李璨揪著他領晃了兩下，窩進他懷中哭起來。

趙晢嘆了口氣，抱了，下枕在肩頭，闔了闔眸子，溫聲寬“會好的。”

＊

李瑾進了梁國公府，徑直去了趙音歡所在的院落。

“你回來了！”趙音歡正在廊下，瞧著外頭。

李瑾上下掃了一眼“怎麼，你又打算溜出去？”

趙音歡穿著窄袖，綰著簡單的單螺髻，眉目間恢復了幾分往日的英氣。

“沒有，沒有。”趙音歡連連擺手“我只是覺得這樣穿戴比較舒服。”

李瑾瞥了一眼，不語。

也就不敢說話了，只他。

靜了一時，李瑾道“定親的日子，選在了十八。在此之前，我有幾個條件，你若能應，便依著日子辦定親禮。若是不能應，你我趁早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