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旬不清夏婕鷂回來的目的，試探著問“阿鷂妹妹是還有什麼事嗎？”

“岐王殿下可否擯退左右？”夏婕鷂懇切地著他。

“下去。”趙旬朝著下人揮了揮手。

下人們便退了出去，合上了門。

趙旬笑道“阿鷂妹妹，有什麼話可以……”

他話未說完，夏婕鷂忽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殿下！”

趙旬愣了一下“阿鷂妹妹，你這是？”

“你我想得好苦……”夏婕鷂哭起來。

趙旬微微皺眉思量，夏婕鷂的意思是，慕他？之前他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

夏婕鷂哭道“我不想去東宮，都是母親的意思，母親說，我要替殿下您辦事，說這樣我對殿下來說才有價值……

但我要讓殿下知道，其實這麼久以來，我心里慕的人，一直是殿下。

只是殿下早已娶妻，我也深覺自己不配，便將這份慕一直放在心里……”

“你慕我？”趙旬往后退了退，兩人面對面，他搖頭“我不曾察覺到。”

夏婕鷂淚眼婆娑“兒家的心思，怎會人輕易察覺？

我說這些，也沒有旁的意思，就是在臨去東宮前，要讓殿下知曉我的心意。

我即使去了……去了東宮，也會潔自好，不會輕易付自己。

我替殿下辦事，不求榮華富貴，只求殿下不嫌棄我，后院子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你要跟著我？”趙旬將信將疑。

夏婕鷂的訴說太真切了，由不得他不信。但他生多疑，卻又不肯盡信。

不過心底，又有一竊喜，既為自己的魅力，也為接下來的事。

如果夏婕鷂真的慕他，那就不存在背叛的事了，甚至能如指臂使，這豈不快哉？

“嗯。”夏婕鷂用力地點點頭。

趙旬垂眸，沉不語。

“岐王妃能為殿下出生死，我也能的。”夏婕鷂了眼淚，抬手解外襖的盤扣“我知道殿下信不過我，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將子給殿下，這樣我再去東宮，也就沒有任何憾了。”

說著話，閃著淚看著趙旬的臉。實則手里用了平時數倍的力氣，住了盤扣，極盡眼力觀察趙旬的神，一一毫也不放過。

> 在賭。

知道，趙旬多疑，只憑長樂長公主一番話，絕不會信任，說不準本不會幫進東宮。

必須要趙旬的信任和幫助，一時就夠了，只要趙旬幫進了東宮，自然能如魚得水。到時候向著誰，說了算。

“阿鷂妹妹。”趙旬見弱又堅決，心里頭信了七八分，握住的手“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這事就免了吧，倘若太子察覺你不是子之，不免壞了我們的大事。”

夏婕鷂心里一松，眼淚流得更快了“殿下信得過我了？”

“我怎會信不過你。”趙旬將攬懷中“我只是沒想到，我竟這樣榮幸。”

“殿下待人和煦，之前也曾數度幫我，其實我早已暗許，只是沒有勇氣……還有，殿下也知道，我要聽母親的……”夏婕鷂嘆了口氣，再次表明心跡。

“我知道的。”趙旬拍了拍背心“這次就委屈你了，等你功歸來，我定然親自迎你。”

“謝殿下。”夏婕鷂很是“為殿下做什麼，我都愿意，只是這件事，殿下能不能別告訴母親？我怕母親……”

“你放心，我不會的。”趙旬一口答應下來。

夏婕鷂和他相擁了一會兒“殿下，我得回去了，若是久留，母親要起疑心的。”

“去吧。”趙旬松開，看著的眼神中，已經有了意。

此事，他擅長。

“那我就告辭了。”夏婕鷂行了一禮。

轉過，角便翹了起來，博得了趙旬的信任，半只腳便踏進了東宮的大門。至于日后，相信，趙晢再如何明強干，也還是會需要對他有幫助的人的。

＊

轉眼，便進了二月。

趙晢已然走了大半個月，雖然時常有信送回來，表明一切順利，李璨還是寢食難安。

倘若真的順利，趙晢不會耽誤這麼久的。

一早，便坐在書案前出神。趙晢出去之后，為免口實，一直在書房里安排東

宮各項事務。夜在西寢殿就寢，曹嬤嬤來了，不能落人話柄。

起先幾夜，因為不習慣，總也睡不好。

如今倒是好了，就是憂心趙晢，上床后難免要輾轉反側一會兒，才能睡過去。

“殿下。”張嬤嬤書房門口道“您可是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

李璨看向，又看了看門邊的無荒。

無荒道“殿下，今日是二月初六。”

“二月初六？”李璨怔了一下“今日是娘親的生辰，我倒是給忘了。眼下讓人去般若寺預備，恐怕來不及了吧？”

忙于各項事務，確實忘了安排此事。往年每逢娘親生辰這一日，都會去般若寺請方丈作法，也會親自用錫紙給娘親疊上一日的元寶、蓮花之類的，與紙錢一道化去，以思母之。

“殿下恕罪。”張嬤嬤行了一禮道“奴婢知道殿下的習慣，所以昨日便命人去預備了，還是要的殿下每年都去的禪房。”

“嬤嬤考慮很周到，何罪之有？”李璨起，朝走去。

張嬤嬤道“只是殿下如今份不同，若是駕臨般若寺，為了安全著想，閑雜人等還是要清理一番的，這就要殿下親自吩咐了。”

“不必如此興師眾。”李璨擺手“有糖球在，我讓月明帶一半人隨我去，不會有事。”

張嬤嬤還是不放心“殿下，奴婢以為……”

“嬤嬤也隨我去就是了。”李璨朝笑。

“那也。”張嬤嬤知道勸不“殿下一定要讓月明他們時時跟著。”

“放心吧。”李璨笑道“路上就讓他們跟著馬車，等我到了，就讓他們在禪房周圍守著，這總吧？”

“是。”張嬤嬤連連點頭。

李璨出門上馬車時，正見宋廣瑤遠遠而來。

“賤妾見過太子妃殿下。”宋廣瑤在馬車下，行了一禮。

到李璨跟前問安的時辰總是忽早忽晚的。

李璨站在馬車上俯視“宋側妃，卯時正刻問安，現在什麼時辰了？”

“我……賤妾去殿找殿下，殿下不在，這才耽擱了。”宋廣瑤低下頭，掩住不忿解釋。

  “宋側妃早些出門，總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李璨含笑，掃了一眼后“曹嬤嬤，你說是不是？”

這要是放在從前，一早也起不來。最近因為擔心趙晢，每日天亮即醒，照著規矩，宋廣瑤是每日要到跟前來請安的，左右也醒了，便讓宋廣瑤依著規矩來了。

“是奴婢未曾規勸好側妃娘娘，還請太子妃殿下恕罪。”曹嬤嬤低下頭。

“下回別再遲到了。”李璨不曾與們計較“退下吧。”

說著，便要進馬車里頭去。

“太子妃殿下。”宋廣瑤開口住“賤妾在院中無事可做，今日想去集市上玩一玩，還請太子妃準許。”

“去集市上玩一玩？”李璨回，似笑非笑地著“宋側妃可是忘了自己的份？你如今是無事便能出門的？若是不懂這些，還是多找曹嬤嬤問一問才好。”

側妃說起來好聽，但其實就是個妾室，自然不能自由出東宮大門，更不能無事就出去逛一逛。否則，這東宮什麼了？

“我……賤妾知道。”宋廣瑤又著急了“賤妾是要釆買些東西，首飾配飾什麼的。”

“下人去。”李璨矮進了馬車“若是澹蕤院人手不夠，我回頭再派幾個人過去。”

“不用了。”宋廣瑤拒絕“賤妾要去裁裳，總要給裁量一下尺寸吧？”

李璨挑開簾子，笑看著“宋側妃在娘家的時候，難道沒有請裁到家里來量裁過？”

“你……”宋廣瑤又忍不住怒火了。

曹嬤嬤在后頭拉了一下的袖“宋側妃，太子妃殿下說得對，您還是隨奴婢回澹蕤院去吧，這些奴婢都會派人替您安排好的。”

宋廣瑤只知道，這件事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李璨乘著馬車走了。

“這有什麼意思？”跺了跺腳“太子殿下又不在家，門都不讓我出，跟坐牢有什麼分別？”

“側妃娘娘請慎言。”曹嬤嬤低頭，公事公辦的提醒。

宋廣瑤尖了一聲，轉朝著澹蕤院的方向快步去了，這曹嬤嬤哪里是來幫的？分明就是來給立規矩的！

快要氣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