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

李璨正靠在趙晢旁，看他做茶酪。

“殿下，今日是夏良娣跟前的喜鵲去的。”糖球帶了消息回來。

“可是直接見的陸獻？”李璨抬頭看。

“是。”糖球點頭“兩人只匆匆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說了什麼？”李璨又問。

“陸獻說，殿下似乎知道了當初遇刺的事背后是誰指使，還有就是殿下在查夏良娣，已經有打算查當年夏良娣在邊關的事了，夏良娣要注意應對。”糖球一五一十的回道。

“果然如此。”李璨與趙晢對視了一眼。

“殿下，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糖球又問。

“繼續盯著，靜觀其變。”李璨吩咐道。

“是。”糖球領命去了。

李璨同趙晢做出茶酪，兩人分著吃了一些，李璨便打發趙晢去東寢殿睡了。

如今趙晢上逐漸有來力氣，力也一日好似一日，倘若兩人同睡，只怕是誰都別想睡著。

所以這幾日，為了趙晢的子，李璨堅持要和他分床睡。

趙晢自然是百般不愿，但招數用盡，李璨都不肯讓步，他也只能作罷。

翌日，趙晢進宮述職，李璨也跟著進了宮。

趙晢去見乾元帝，則徑直去了凝和宮。

宸妃見著，親熱又心疼“心兒，我的好孩子，看著瘦了，下都尖了，澤昱傷，這陣子可將你心壞了吧？”

“開始時他昏迷不醒，是嚇人的。”李璨慶幸道“還好現在好起來了。”

“就是。”宸妃拉著，在榻上坐下，細細打量。

李璨看得小臉泛起一層“母妃做什麼這麼看著我？”

“我看看，你還是不是我聰慧的心兒了？”宸妃笑道“怎麼犯糊涂，主讓夏婕鷂進東宮了？

因為放夏婕鷂回帝京，我到如今也不理趙嶺

，你倒是好，門戶大開，還把人家給納進去了，你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宸妃說著，抬手輕輕點了點的額頭，語氣里沒有多責備，多數是疼。

說起這事，李璨就慚愧“母妃，這件事，確實是我做錯了。

太子他……他給我起了小字，沒有告訴我，后來他昏迷的時候，喊我小字，我聽著以為他喊的是夏婕鷂……

我……我就生氣了，心想我就如他的意，誰知道……是我太沖了，沒有等他醒了問清楚，就鑄大錯了……”

說著低下頭，很是不好意思。

“行了，你們兩個解釋清楚了不鬧矛盾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宸妃寬，又好奇道“他給你起小字了？及笄時不是沒起上嗎？起的什麼？”

“母妃不是知道嗎？”李璨看“他說，母妃看見過的。”

“我何時看見過？”宸妃疑“沒有的事，他那子你還不知道？他臉皮最薄了，就算是起了，也不會告訴我的。”

“他說，從前夾在書冊里掉出來，母妃瞧見過。”李璨說著垂眸笑了。

宸妃聞言，仔細思量著道“是不是，是不是一個‘窈’字？”

“嗯。”李璨笑著點頭。

“窈窈，倒是好聽。”宸妃角噙著笑意“那都是很多年前了，我還真見過，當時我問他單寫那一個字，夾在書冊里是什麼意思，他不肯說呢，原來是給你起的小字。

這小子從小就對你最有心。”

“是啊。”納福在一旁笑道“殿下小時候在宮里，太子殿下最疼的就是殿下您了，不過殿下那時候年紀小，恐怕不記得了。”

李璨笑著搖頭“我就記得，他總是我讀書，給我立規矩，不許我犯錯，還要打我手心，每每都兇得很。”

“那是后來了。”宸妃聞言笑道“你要是覺得小時候挨得那些打不服氣，如今倒是可以打他一頓出出氣。”

李璨抿笑了，如今可舍不得打趙晢。

“娘娘說得是，確實是殿下大一點了，難以管教了，太子殿下才對殿下逐漸嚴厲了。

那小的時候，別提多護著了。”納福回憶道“娘娘可還記得，為著那樁事，太子殿下直到宋側妃進東宮前都不理呢。”

“記得，哪里不記得？”宸妃笑起來“那小子可記仇的很吶。

恐怕宋廣瑤如今就是在東宮，他也是不理的吧？”

說著看向李璨。

“他沒有去過宋側妃的院子。”李璨搖頭，青長睫撲閃“母妃，你們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太子因為什麼不理宋側妃啊？”

一直好奇趙晢不理宋廣瑤這樁事，趙晢每回都解釋說是對宋廣瑤不喜，不想理會，也沒追著問。

聽宸妃和納福話語間的意思，這其中還另有？而且聽起來好像還跟有關？

“瞧瞧，還不知道是為什麼呢？”宸妃點了點額頭，對著納福笑。

納福也笑看著李璨。

李璨們笑得莫名其妙，心中好奇不已“母妃，你快點說呀！”

宸妃笑道“這件事啊，說起來都一二十年了，那時候你才三歲多。

納福，你來說。”

納福笑著點頭，接過話頭道“殿下那時候三歲多，時常住在咱們這凝和宮，娘娘若是得空，都是娘娘親自照料。娘娘不得空，才是奴婢們伺候呢。

太子殿下八歲，在太傅們那里讀書，每日早出晚歸

，總要逗逗殿下，哄哄殿下，那時候娘娘總說，你們比親兄妹都要好。

太子殿下可疼殿下您呢，每次在伴讀那里得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拿回來給殿下。

那一回中秋前，娘娘陛下派人請去前頭了，太子殿下得了個兔子燈，拿回來給殿下玩。

那兔子燈奴婢到如今都記得，做得惟妙惟肖的，可好看了，殿下喜歡極了。

當時殿下年紀小，走路搖搖晃晃的，拖著那兔子燈在院子里走，別提多可了。

宋側妃從小常在太后娘娘跟前，因為宋側妃比殿下您大不了多，在宮里也沒有別的玩伴，太后就時常讓宮人們將帶來，和殿下一起玩。

但是宋側妃自就是有幾分霸道在上的，見那兔子燈討喜，便要搶走。

殿下雖然小，卻也是懂得護東西的，便與爭搶起來了。

您雖然個頭不比宋側妃矮，但是您打小子弱，上沒力氣，搶不過的，幾下便被推倒在地上哭。

奴婢們也只能扶您，敢怒不敢言，誰敢手教訓宋側妃？那可是太后的侄。

好在太子殿下就在偏房做功課，那宋側妃從小就讓太子殿下三分，太子殿下一出來，就將兔子燈乖乖還給殿下了。

太子殿下以為沒事了，就轉準備進屋子，誰知道那宋側妃不服氣，撲上來照著姑娘的臉就咬了一口，力氣可大了，都咬破流了。

就從打這件事之后，太子殿下便不理宋側妃了。”

宸妃笑看著李璨“聽見沒？是不是為了你？”

李璨不好意思的了自己的臉“我一點也不記得。”

面上只是淺淺的的笑，心里頭卻猶如春風過境，遍地花開。

原來，早在不記事的時候，趙晢就一心在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