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趙晢將眾使者安排在驛館之后,回到東宮已經是傍晚時分。
書房,李璨已經忙完了,正整理著書冊,瞧他進來不由笑著招呼“你回來啦。”
“嗯。”趙晢丟了外袍,走上前去,手將李璨抱進懷中。
李璨出手臂,環著他腰,小臉靠在他膛,聽著他的心跳問“都安排妥當了?是不是很累?”
“還好。”趙晢拖著一起走到西窗邊,坐在榻上。
“那大金使者態度如何?”李璨好奇地問。
“很是謙卑,看起來確實有誠意。”趙晢回。
李璨笑了“那是自然,再不和談,大伯父就打到他們的都城了。”
“他們帶了東西和一眾人來,說是為了彰顯誠意。”趙晢抬手輕小臉“明日他們覲見父皇,倘若父皇在朝堂上賜了人給我,你不要生氣。”
“你是說,父皇會把大金帶來的人分給你嗎?”李璨眨了眨眼睛問。
趙晢點頭“這是慣例。從前,有異國使者來時,帶來的人多是會分給皇子的。
只是之前,我都以尚未娶妻為借口推辭了,眼下卻是沒了借口。”
“哦……”李璨思索著點點頭“我想起來,岐王后院不就有大遼的人嗎?
父皇給你,你收下就好了,我這里都沒關系的,大不了讓人收拾兩個院子出來。”
“不必,兩個人住一個院子,放遠一些便可。”趙晢頓了頓道“就也放到西北角去好了。”
“聽你說西北角,我才想起來,那個……那個宮,不是還在那個院子住著嗎?”李璨陡然想起來“咱們還沒有給位分呢。倒是乖巧,不如咱們就給一個詔訓當當?”
就是那個名義上給趙晢開蒙男之事的宮,似乎是姓杜。
幾乎已經將那個人忘了,趙晢這會兒不提,就想不起來。
“隨你。”趙晢心思不在這件事上,皺眉道“大金子進來,所以安排一下,讓人盯著便妥。我只擔心此例一開,朝中百會紛紛提出將兒送進東宮來……”
他想起此事,便覺心煩。
他后院里不能只有李璨一個人也就罷了,
偏還要李璨去管著那些子,李璨雖總寬他說不在意,但又豈會真不在意?
可這些事,有乾元帝著,也不是他能拒絕的。
“這有什麼?”李璨笑道“你看這帝京城,誰的后院不是住的滿滿的?你也不比那些兒郎差,若后院的人數了,豈不丟了臉面?”
“窈窈。”趙晢瞧見彎著眸子笑,更心疼“大伯父后院里,只有一個大伯母。二皇兄的后院里,也只有一個二皇嫂。”
“我大伯父那樣的人,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李璨嘻嘻道“至于二皇兄,他是子不好。”
其實,心里多還是有些膈應的,就算是趙晢不那些人,那些人天天眼的盼著趙晢去們院子,看著也礙眼啊。
但一定要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趙晢已經夠愧疚了,不能再讓他心里難過。
趙晢再次攬,又嘆了口氣。
“別嘆氣,別皺眉。”李璨抬起手,平他眉心“這樣可要老得快的。”
趙晢握住手笑了。
翌日,是個十五。
照著規矩,夏婕鷂和宋廣瑤要到寢院正殿給李璨請安。
夏婕鷂早早的便來了,正在離寢院不遠的地方,緩緩散著步。
穿著一素的錦紋寬袖襦,頭上帶著金花冠,步伐緩慢,行走有度,還是從前規矩極好的模樣。
“喜鵲,你看我上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夏婕鷂低頭,理了理寬大的擺。
這擺寬且厚重,穿著其實并不是那麼的舒服,但會顯得富貴又有威嚴,所以很喜歡,也覺得很適合自己。
“良娣這樣打扮,真是好看極了。”喜鵲向來有什麼說什麼“要說良娣的氣度,就算比太子妃,那也是不遑多讓的。”
“休要胡言。”夏婕鷂攔了的話兒,
臉上卻有了幾分笑意,這話中聽。
朝著前方張,在等趙晢回來。
雖然上一回,趙晢沒有理,但依然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來,再次向趙晢投誠。
相信,早晚有一日,趙晢會為所的。
遠遠地,來了一行人。
夏婕鷂有些激,待人走近了,又免不得失落“無荒,這兩位是……”
來得人是無荒,后頭領著兩個帶著銀冠的子,著打扮與大淵人不同,看著像是大金人。
無荒正要說話。
后頭,材高挑的子走上前,上下打量夏婕鷂“想必,你就是大淵的太子妃吧?”
夏婕鷂聽這子將錯認為太子妃,心下一喜,看吧,只要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適合當太子妃。
“是又如何?不……”
抬起下,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想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可話才說了一半,脖頸便挨了一個手刀,毫無防備,直直得栽倒了下去。
場中先是一靜,喜鵲接著放聲尖。
“啊——”
“來人,快來人,有歹人……”百靈連忙呼救。
而那大金子已經帶著幾個下人打扮的子,將夏婕鷂拖起來向外飛奔“得手,快撤。”
“良娣!”
喜鵲和百靈喊了一聲,追了上去。
不過片刻,兵與甲胄撞之聲傳了過來,東宮侍衛極快的圍攏過來。
“無荒,出什麼事了?太子妃沒事吧?”
北路軍統領升平語速極快的詢問。
無荒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對他擺擺手“平統領不必救人,只需追上去做做樣子便可。”
兩位殿下最是厭惡夏婕鷂,夏婕鷂卻還是糾纏著太子殿下,被大金人捉走了才好呢。
他想著甚至笑了,師父回來一定會夸他機智的。
“什麼?”升平皺眉頭,氣勢陡漲“無荒,你想害太子妃殿下?”
br> “平統領別誤會了,我哪敢吶?”無荒連連擺手“被帶走的不是太子妃殿下,是夏良娣。”
“是夏良娣?那我知道了。”升平看了看前方,大手一揮“走。”
侍衛們跟了上去,依舊是一陣武甲胄撞的聲音,只是這一回卻比方才整齊了許多,且聽著半分也沒有急促之意了。
“無荒,出什麼事了?那是誰?”糖球攔在寢院正大門前,遠遠地問了一句。
方才外面的靜太大了,已然驚了李璨,派來查看形。
“是大金給的人,綁走了夏良娣。”無荒說著回頭看了看,這才瞧見還有一個人在旁邊樹邊,正流著眼淚瑟瑟發抖。
他吃了一驚“這還有一個,快將抓起來。”
“我,不是,我沒有惡意……”那人連連擺手解釋。
糖球可不管那些,只要是可能對李璨的安全有威脅的,統統抓起來。
帶了幾人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將那人五花大綁了,抬手一推“走,見我們殿下去。”
那人推得一個踉蹌。
李璨才起,趙晢未曾歸來,早膳還不曾擺上。
雖說趙晢最近公務繁忙,時常不能回來用膳,但每每還是習慣等一等他的。
“殿下,奴婢捉到了這個人。”糖果一腳踢在那人膝蓋“跪下。”
那人早已嚇得渾抖,被一踢,便重重的對著李璨跪了下來。
“怎麼回事?”李璨掃了一眼跪著的子的穿戴“是大金人?”
想起趙晢昨晚說得話,父皇還真是迅速,這便將人賞下來了?
“殿下,陛下賞了大金兩個人給太子殿下,另一個人和伺候的下人將夏良娣當了您,將夏良娣給綁走了。”無荒回道“這個是沒來得及逃跑的。”
“不關我的事,求太子妃饒命,我什麼也不知道……”那人兩手被綁在后,連連對著李璨磕頭。
“夏良娣被綁走了?”李璨不曾理會,而是看向無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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