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下進宮商議要事，回程時恰好遇見殿下遇刺，下進宮并未多帶隨從，只能委屈殿下。”秦玉衡從容回道“此是下的外宅，和幾個兄弟平日研習兵法、陷阱、陣法一類事的所在之地，下正是要來此地，才會遇見殿下。”

之前，他曾想過，等以后在一起了，帶李璨來見識各種有趣的陷阱，也不知道李璨會不會興趣？

只是再見，李璨已然貴為太子妃，從前的一切都只能算作妄想了。

他以為，他這輩子再也不會與李璨有集，卻不料還會有今日的誤打誤撞。

世事果真難料。

“難怪菜窖都做得這樣。”李璨明白過來“今日多謝秦小將軍了。”

說得自然，也毫無私心。

與秦玉衡雖然相看過，但的一顆心，從始至終都在趙晢上，未曾想過旁人。

和秦玉衡也許久不見了，在看來，秦玉衡應當早就娶妻了。

“殿下不必客氣。”秦玉衡往后讓了讓。

地窖封閉，地方也小，靜下來滿鼻尖充斥的都是上香甜的氣息。

黑暗中，秦玉衡臉紅了，一面在心中唾棄自己不該肖想李璨，畢竟已經是太子妃。一面又克制不住對李璨的意，甚至希時就此停滯，李璨可以留下來永遠陪著他。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李璨不知秦玉衡心中所想，只焦急的盼著東宮的人能盡快尋過來，將接回去。

“你們是什麼人！”

外頭，傳來呵斥聲。

李璨頓時張起來。

“殿下莫怕。”秦玉衡語氣沉穩“是我的兄弟，咱們安全了。”

這地窖上方是留了幾個蔽的出氣孔的，有細微的線進來。他的眼睛也適應了黑暗，勉強能視，看見李璨害怕的往土壁上了。

“好。”李璨手著心口，松了口氣。

“京兆尹的，搜查要犯！”外頭的人蠻橫的很。

李璨知道，這肯定是趙旬的人，還敢冒充京兆尹的人，挨家挨戶的搜查，真是膽大包天。

“不管你們是哪兒的，我們這是昭武將軍秦玉衡的別院，敢胡沖進來，別怪我，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秦玉衡的兄弟氣勢極旺。

br> 兩方又涉了幾句，趙旬的人走了，李璨聽到外頭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可以了。”

秦玉衡在機關摁了一下，刺眼的晃得李璨一時睜不開眼睛。

秦玉衡看了看頭頂的天，下心底的不舍，縱躍出口，俯去拉李璨“殿下，來。”

李璨出手去。

秦玉衡拉住雙手，將帶出了地窖，立刻便松開了手，俯行禮“殿下，下得罪了。”

一切都發乎，止乎禮。

只是他放在后的手忍不住握了又握，綿細膩的始終縈繞在他心頭。

“無妨。”李璨道“還要勞煩秦小將軍派一隊人馬，送我回東宮去。”

眼下，跟前一個人都沒有，得盡快回去。

趙晢得了信，一定會急壞的。萬一因為抗旨出了東宮，那可不得了。

秦玉衡正要說話，一人自門口而來，龍行虎步，材壯不拘小節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武將。

他哈哈笑道“我說怎麼京兆尹的人找上門了，原來是你在這里藏了個相好的！”

“住口！”秦玉衡呵斥“這是太子妃殿下，還不快行禮！”

那人愣了一下又笑起來“秦閻王，你瘋了不？太子妃怎麼會在咱們這？”

這家伙不就跟太子妃相看過一次？至于這麼久還念念不忘嗎？

嘖。

李璨看向秦玉衡，秦玉衡容貌生得好，高大卻不獷，人也白凈，竟被人稱為“閻王”麼？

想來上陣殺敵確實勇猛。

“太子妃殿下遇刺，我恰好遇見，帶進來躲一躲，你還不快行禮！”秦玉衡皺起眉頭，拔高了聲音。

那人一瞧，他神鄭重，不像是開玩笑的，這才收斂笑意，對著李璨拱手一禮“真的是太子妃殿下？下失禮了。”

“殿下。”秦玉衡也對著李璨行禮“這是朱井田，是下

的生死至，平日里沒大沒小慣了，不認得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無妨。”

軍中男兒獷，李璨看朱井田也是無心的，是以并不計較。

“召喚人馬來護送殿下還需耽擱點時辰，殿下不如隨我進屋去坐坐。”秦玉衡抬手相邀。

李璨點點頭，正隨著他去，外頭又響起敲門聲。

三個人的臉霎時都變了。

“不會是那幫人去而復返了吧？”朱井田撓了撓頭“要不你倆還進地窖去躲一躲？”

正商討間，外頭傳來無怠的聲音“秦小將軍在嗎？我家太子殿下造訪，還請開開門。”

秦玉衡不由看李璨。

李璨聞言欣喜不已，拔便走“是東宮的人來了。”

秦玉衡眸底閃過一失落，邁步追了上去“下來開門。”

他放了門栓，拉開了大門。

“殿下！”無怠又驚又喜。

糖糕、糖果見李璨平安無事，連連拍著心口“老天爺保佑！”

“窈窈，來。”趙晢對著李璨招手。

李璨走過去，擔憂地他“你怎麼出來了？”

趙晢不曾回，只將手牢牢握在手中，眸凜冽地盯著秦玉衡“今日多謝秦小將軍護住本宮的太子妃，改日必登門拜謝。”

“太子殿下不必客氣。”秦玉衡拱手，不卑不地回道“下與太子妃殿下乃是故，救太子妃殿下也是全憑下的心意，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這話，便是說他救李璨，和趙晢無關。

趙晢深深了他一眼，牽著李璨轉上了馬車。

秦玉衡站在門邊，看著馬車順著狹窄的巷道逐漸遠去。

“還看什麼？”朱井田拍了拍他肩“這要是尋常人家的媳婦兒，兄弟還能給你搶回來，太子妃就別想了。”

“胡言什麼？”秦玉衡瞥了他一眼，轉往里走。

李璨不在，他通的殺伐氣度便不再遮掩了，只這一眼都夠朱井田后退一步的。

“開個玩笑罷了。”朱井田小聲嘀咕。

br> “快點回去，被父皇發現就慘了。”

馬車上，李璨倉皇的吩咐外頭。

劫后余生，卻也顧不上害怕，只擔心趙晢。

“此事瞞不住的，回頭我去父皇跟前領罪就是了。”趙晢將抱進懷中，輕拍背心“窈窈怕不怕？”

李璨此刻才后怕起來，一下紅了眼圈“夏婕鷂要殺我，還有岐王的人，他們殺死了好多人！”

方才一直在張之中，已經顧不上害怕了，此刻見了趙晢，方才所見的種種腥場景都浮現在了眼前，委屈又驚恐。

“別怕。”趙晢輕聲安“我已經將他們都解決了。”

“你殺了他們？”李璨淚意盈盈，這才注意到趙晢上沾著跡，又擔心又害怕地查看“你沒事吧？怎麼這麼多？哪里傷了？”

“不是我的。”趙晢了的腦袋。

李璨窩進他懷中哭起來“嚇死我了……”

趙晢待哭了一陣，哄著抬起臉來，給眼淚，一時莞爾。

李璨臉上沾了泥，這一哭，泥土暈開了，整張小臉上都是，像只小花貓似的。

“你笑什麼？”李璨發泄出了緒，冷靜了許多，見他笑了不由不滿。

“你自己看看。”趙晢將給拭的帕子拿給瞧“沒見我時，就不害怕麼？”

“怎麼不害怕？”李璨撅起小來“可那里都是外人，我是太子妃，總不能在他們面前哭鼻子吧？”

趙晢聽說“那里都是外人”，方才的點點不悅瞬間消弭不見“秦玉衡救了你？”

他瞧見李璨上滿是泥土，秦玉衡上也是，早便想問了。

但也要先哄好了李璨，再細細詢問。

“嗯。”李璨點頭，如實道“那里是他的外宅，用來演練陷阱和兵法的，他帶我躲進了地窖。”

“嗯。”趙晢見神態自若，知道半分也未曾對秦玉衡心，低頭在額頭上親了親。

忽然覺得自己好笑，李璨待他之心向來赤忱，他怎會如此不自信？

“你也不嫌臟。”李璨笑起來，問他“夏婕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