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晢回來，等元長惠等人請過安之后，便讓們回去了。

如此，他才能得以與李璨好生坐在一起用早膳。

李璨便將宋廣瑤小人詛咒的事細細說給聽。

趙晢皺眉“宋廣瑤真是豈有此理。我這便讓風清帶人去抄了澹蕤院，將那些東西呈到皇祖母跟前去。”

“不要。”李璨拉住他手“勝而已，罪不至死。若是咱們太過咄咄人了，反而會遭人詬病，外頭人會說已經夠可憐了，我們還咄咄人不肯放過。”

趙晢見眸亮晶晶的帶著笑意，心中不由了然“你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

“你怎麼知道？”李璨笑起來。

“我還不知道你？”趙晢重新拿起碗筷“打算怎麼做，說來聽聽。”

“挑唆們兩姐妹。”李璨老實道。

“離間計？”趙晢微微挑眉。

“對呀。”李璨對著糖球招手，當著趙晢的面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下去。

糖球笑著一溜煙跑了出去。

李璨想起來道“對了，我看那個宋廣琳，和我小時候像的，你要是看順眼，我……”

“你什麼？”趙晢夾起一片涼拌羊塞口中，打斷的話“又要胡言，沒人能與你相較，不許胡思想。”

李璨笑著將羊咽下“我是為你著想嘛，你看穿舉止確實和我那時候很像。”

“東施效顰罷了。”趙晢眸淡淡，語氣也淡淡的。

“誒，趙澤昱。”李璨笑著湊近了看他。

“怎麼？”趙晢抬眸與對視。

“我可是把這些算計別人的事都告訴你了誒，你不會因此就厭惡我吧？”李璨笑著問他。

實則，心里也覺得自己如今太工于心計了，要說起來，宋廣琳其實還沒怎麼招惹的。

只是打心底里不喜們所有人，無一例外。

“你不防備著們，們便要對你手，每個人都早伺機而。”趙晢慢慢咽下口中的食道“等吃完飯，我將之前我怎麼算計別人的事都告訴你，你好好學一學，眼下你還差得有點遠。”

李璨聞言

便笑起來，心里頭的負擔一下沒了。

＊

宋廣琳送了宋廣瑤回澹蕤院，姊妹表面上算是和好了。

宋廣琳回頭路過園子時，在一叢高大的月季后聽到兩個灑掃的婢在議論。

不過花叢看過去，便見兩個婢拿著笤帚，一個圓臉，一個容長臉。

“你看見了？”容長臉的婢問。

“看見了，我不是正好去那里應差事嗎？”圓臉的婢道“那宋側妃從前對咱們多惡劣啊？宋嬬子就是來晚了，對之前的那些事一無所知。”

“早晚宋嬬子也會和宋側妃一樣，盡失人心的。”容長臉的婢嘆了口氣“要是我是宋嬬子的婢，一定提醒，那宋側妃就是的攔路石，怎麼還能與宋側妃那麼要好呢？”

“這話是怎麼說的？”圓臉婢好奇地問“到底也是堂姐妹。”

“堂姐妹怎麼了？我就說你頭腦簡單，這都想不到。”容長臉的婢道“宋側妃和宋嬬子，兩人都是宋家的嫡，有什麼分別？憑什麼一個做側妃，一個卻只能做嬬子？”

“這也不錯了。”圓臉婢道“總不能一門兩都做側妃吧？而且，太后娘娘向著宋側妃呢，有太后娘娘撐腰，宋嬬子也不能如何。”

“一門兩個側妃是不可能的，不過你說這話就糊涂了。”容長臉婢道“之前，太后娘娘是向著宋側妃。

可是你忘了？宋側妃如今不能生孩子，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太后娘娘讓宋嬬子來是做什麼的？不就指著宋嬬子在東宮站穩腳跟呢，又怎麼會還向著宋側妃？”

“你說得有道理，我先前還沒想到。”圓臉婢連連點頭。

容長臉婢又接著道“我要是宋嬬子，才不得宋側妃早點下來呢，好將側妃之位給我騰出來。”

圓臉婢大笑“做你的夢

去，你以為宋側妃那麼好容易下來嗎？”

“有什麼不容易？做事最沒章程了。”容長臉婢忽然低了聲音“這些日子，宋廣瑤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就算是出來那門也鎖得死死的，指不定里面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噓，走吧，回屋子再說，可別人聽了去……”

圓臉婢拉著容長臉婢的手，兩人拿著兩把掃帚遠遠去了。

宋廣琳在原地站了片刻，原本對這兩個婢在背后議論自己和宋廣瑤很生氣，想跳出去罵們幾句，怎麼東宮的婢也這麼沒規矩？李璨到底是怎麼管這些人的？

但聽到后來，就沒心思追究這兩個婢了，方才那個婢說的很對，如果沒有宋廣瑤，不就是東宮的側妃了？

想起早上，元長惠等一眾人看到宋廣瑤低頭心里的形，心里頭就不由得一熱。

論心機手段，宋廣瑤遠不如，再論子骨，宋廣瑤已經是廢人一個，還有什麼資格繼續坐在太子側妃的位置上？

既然宋廣瑤沒本事，便該下來給騰位置。

又想起那婢說，宋廣瑤躲在房中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由想去宋廣瑤制的那個玩意兒，莫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嬬子。”陳婆子勸道“您可不能聽那兩個婢胡言，怎麼說您和宋側妃也是堂姐妹，還是很近的親。

奴婢看，宋側妃心里還是向著您的，這東宮里也只有您能為的倚仗，您應該趁此機會好好拉攏。”

“你懂什麼。”宋廣琳不屑的輕嗤了一聲，抬步往前走。

陳婆子無奈地跟了上去，來的時候，二夫人鄭重囑咐要勸誡好姑娘，可姑娘卻半句也不聽的。

思量著要不要送消息回去給二夫人，但又怕宋廣琳怪罪，心中一時猶豫不決。

＊

趙晢進紅楓院的第二個晚上，同樣帶著一本書。

趙晢擺手讓元長惠免禮之后，都沒有開口說話，便坐在那里翻開了書。

半晌，元長惠看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終究是坐不住了。

“殿下，時候不早了。”元長惠起道“不然，賤妾伺候殿下早些歇了吧。”

“你先睡吧。”趙晢沒有抬頭。

元長惠尷尬又窘迫的站了一會兒“殿下看書，賤妾還是陪殿下看一會兒吧。”

趙晢頷首。

元長惠咬了咬，去書架上取了一本書，坐下來翻看。

和昨天一樣，不到一個時辰，趙晢便起走了。

這一晚，元長惠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半夜還是坐起來，倚在床邊出神。

瑞香守夜，正睡在床前的踏板上，起夜時才發現，元長惠沒有睡，不由驚訝又擔心“保林，您怎麼不睡呢？”

“瑞香。”元長惠道“你去把蠟燭撥亮一點，陪我說會話。”

瑞香答應了一聲，走過去將蠟燭芯減去了一些，又點了兩支蠟燭“保林是有什麼心事嗎？”

“你說呢？”元長惠問。

“奴婢不知道啊。”瑞香愣愣的看著。

心思淺，也從來不會胡思想，這兩日的事沒有在場，所以并不知道。

元長惠垂眸不語。

瑞香小心地道“保林，才來東宮兩日，殿下都來紅楓院兩個晚上了，沒有去別人那里，這多好啊？

保林還有什麼心事啊？”

“你是真不懂啊。”元長惠嘆了口氣“殿下并沒有和我圓房。”

瑞香愣了一下“啊？殿下來的時候，把奴婢們都打發出去了，奴婢還以為……”

“以為什麼？”元長惠嘆了口氣“得想辦法，探一探殿下為何會如此。”

“這要怎麼探啊？”瑞香道“總不好直接問殿下吧……”

再怎麼說，保林也是兒家，這種事要如何啟齒？

“明日清早，你替我備一份禮。”元長惠吩咐道“不需要太貴重，一般就行，但樣數要多一些，看著要好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