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那些侍衛又來要吃要喝,雖看向那青年的眼神不善,但好在沒再為難他,也沒再把顧茵當賭注玩笑,這件事也就就此揭過。
…………
春末夏初,是寒山鎮唯一多雨的季節。
這天下了好大的雨,小皇帝早早地歇下了,尚膳太監也傳話來說今晚不用再留熱灶了。
小皇帝一時三變,顧茵讓青年幫著燒了一大鍋熱水后,還是在灶膛里留了火種,再把灶膛給掩上。
熱水由青年幫著提進屋里,顧茵洗漱沐發,再趁倒水的功夫去抹一把鍋灰。
這該死的坐牢日子,一刻讓人不敢放松,睡前還得把鍋灰抹上。
抹完躺床上睡下。
因為心中有事,這些天一直睡得不安生。
這天聽著雨聲,倒是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一直睡到半夜里,被院子里的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吵起來。
“往這兒搜,你們往那兒去!”
侍衛們執著火把魚貫而,顧茵聽到響立刻穿服出去。
那尚膳太監也出了來,看到這陣仗立刻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這隊侍衛為首的正是那榮侍衛,他臉鐵青,道:“抓刺客,所有人都出來!”
“天爺啊!”尚膳太監驚呼一聲,著口道:“圣上無事吧?”
“圣躬無恙。”榮侍衛說著話就突然咳出一口。
先帝去之前給隆慶帝留下了過百暗衛。這些暗衛忠心耿耿,武藝高強。雖然一路上已經折損大半,但也有二三十個中好手流守護隆慶帝。
一般別說刺客,就是蒼蠅蚊子都逃不過這些人的眼。
但今天雨下的特別大,居然有個頭戴面罩的刺客躲過了這些人的耳目,一路到了隆慶帝的臥房。
要不是隆慶帝上還穿著至寶猬甲,對方又是手無寸鐵,只以拳進攻,怕是……
但饒是如此,隆慶帝還是了不輕的傷,但也只有的人才知道這事,并不敢在這個檔口把這事宣揚出去。
后頭他們這些人聽到響,自然沖進去護駕。
當然主要還是不要命的暗衛出力,把刺客退。他們這些勛貴出的侍衛,不敢和人拼命,只是拔刀沖進去裝裝樣子。
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刺客沖著他們就來了。
他雖手無寸鐵,拳勢卻如烏云頂,裹挾著萬鈞之勢,榮侍衛就是挨了他一拳,五臟六腑都痛得如同火燒一般。和他玩的好的那幾個侍衛,比他還猾,能躲多后就躲多后,但也多多都了傷。
最后還是幾個暗衛跟著那刺客了侍衛堆里,這才把人退了。
一口咳出,他再不住肺腑的疼痛,一張臉都痛的皺在一起。
顧茵忍住想笑的沖,跟著裝出一副憂心害怕的模樣。
那榮侍衛眼神在幾人上一掃,神一凜,叱問道:“那聾啞廢呢?”
顧茵立刻解釋道:“他聽不見響,可能是還在沉睡。”
但很快,就有侍衛從那青年住著的屋里出來,說他并不在里頭。
“加快速度給我搜!一定把那刺客搜出來!”
榮侍衛撥開顧茵和尚膳太監,一手按住傷,一手執刀,一腳踹開了尚膳太監的屋門。
最后一圈搜下來,那青年還是不見蹤影,此時也只有顧茵的屋子沒搜了。
榮侍衛又踹開了顧茵屋子的門,一行人一擁而。
顧茵連忙跟進去,只見那一覽無余的屋子里,床上有一團極為顯眼的隆起。
顧茵掩住眼的驚訝之,看著榮侍衛把被子掀開。
那聾啞的青年人此時只著中,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被被子掀開,他才驚覺坐起,看到屋來了那麼多人,他黝黑的臉也出了難堪臊的紅,連忙跛著下床拱手求饒。
屋眾人的視線又集中到顧茵臉上,咬著道:“大人明鑒,民婦方才沒好意思說。他……他一直在我屋里。”
一眾侍衛連帶著那尚膳太監的眼神都帶起了不屑和鄙夷。
沒多會兒外頭人來報,說在通往前院的外墻墻頭上找到了泥腳印,眾人也不再糾結他們兩個丑八怪通的事,立刻跟了過去。
“小娘子還是……”那尚膳太監臨走之前,言又止道:“到底是圣上邊,即便你是平民百姓,也不好再做出這等腌臜的事。”
顧茵垂著眼睛連連致歉,又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才把尚膳太監給送走了。
終于人都走了,顧茵褪去臉上的愧尷尬之,沉著臉把門關上,又點起桌上的油燈。
兩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那青年開口道:“多謝。”
他聲音低沉渾厚,在這夜濃郁的雨夜里,給人一種十分安心的覺。
顧茵卻并顧不上欣賞,只道:“我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我和你共事了這些日子,若你是刺客,我也難逃干系。”
這男人能在把守森嚴的文家對小皇帝手,又能裝這些天的聾啞跛腳的殘疾人,把這朝夕相對的人都瞞住了,不論是武藝還是這份心,都讓人心驚。
真出賣了他,他多半也能拼殺出去。無武藝,反倒很可能被當刺客同黨,了替罪羔羊。
而且顧茵對廢帝一黨沒有半點兒好,心里還有些替他可惜。若是今遭他刺殺功,小皇帝沒了,眼前這困局自然也就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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