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本是想在顧野面前賣好，沒想到讓他見到了這麼晦氣的事兒，自然是嚇得不輕。

不過顧野沒追究，那事兒也就過去了。

問完話，醫給沈寒春診治完了，說是憂思憂慮，驚懼過度，需要好好靜養，否則落下病，會影響壽數。

死了只而已，這要是高門大戶的小姐，被嚇到還在理之中。

沈寒春是戰場上下來的醫，說被這事兒嚇到，還嚇得吐，誰都不會相信。

王氏聽了這話就在顧茵耳邊，神神道道地說：“你說這大白天的，好好在屋里待著，能被什麼嚇到？人家都說這種深宅大院，里頭死的人多，不干凈。別是……別是那種東西吧！”

說完王氏自己也害怕，拉上了顧茵的手。

作為一個現代人，顧茵當然是無神論者，可本作為穿越人士，已經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了。

加上在這個時代也見過之前覺得不會存在的輕功武藝，所以顧茵沒有斬釘截鐵說不可能是怪力神的事兒，只溫聲道：“娘先別怕。咱們問問爹，問問這半年里家里有沒有出過什麼奇怪的事兒。”

若真是有不干凈的東西，怎麼也不會到現在才發生這種事兒。

王氏立刻拉著他們娘倆去找武重。

武重從前只在屋子里待著的，現在正在院子里拄著拐杖練習走路。

王氏攙起他一條胳膊，把他半攙半提地弄進屋里。

顧茵先說了沈寒春吐的經過，王氏接話問道：“你都在這里住了半年，遇到過啥沒有？”

武重仔細一回憶，說真沒有。不止他沒有遇到過，也沒聽下人提起過。

一家子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離奇事。

正好武青意這會兒回來了，看到他們都面凝重，問起發生了什麼。

聽說是這種事兒，武青意道：“我師父擅長卜卦，這種事兒不若去問問他。”

老醫仙被武青意請了過來，正好是午飯的時辰，他老爺子還以為是徒弟一片孝心，請他過來一道用團圓飯呢。

沒想到這次還不是什麼好事兒，老爺子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但垮臉歸垮臉，老醫仙還是拿出了甲和銅錢，占了一卦。

占完他自己也驚了，說不對勁。

“真不對勁。這丫頭的命數的很，向死而生，真真奇詭。”說完他又攆著胡須仔細想了想，“而且這命數被貴人命數制住了，此消彼長，反哺貴人。”

武重是國公，王氏是誥命夫人，武青意是一品大將軍，顧茵他們也是國公的家人。

一家子都是貴不可言，老醫仙也沒深究到底是哪個貴人的命數制住了沈寒春。

王氏立刻對顧茵眨了眨眼。

覺得這貴人肯定是自家兒媳婦啊！

不然從前武重和武青意都和在一個府里待了那麼久了，怎麼就沒事兒呢？

是他們一行人昨兒個來了，沈寒春才不對勁的。

王氏自己肯定不會覺得自己命好，普通人罷了。倆孩子更不值一提，就自家兒媳婦，在夢中被仙人傳授了手藝后，就胎換骨，不止幫自家避開了災禍，還把日子過得那麼紅火！

對著顧茵眨完眼，王氏又問道：“這個反哺是啥意思呢？”

老醫仙就用大白話解釋道：“人的氣運一般都是守恒的，被制住了，那就是此消彼長。也就是說越倒霉，貴人的運道越好。因為自的氣運都被吸走了。”

還有這種聞所未聞的好事兒？王氏角忍不住彎了彎。

又聽老醫仙接著道：“人的氣運一低，那不只是倒霉、走背字兒，人的壽數還會到影響。輕則如今天這樣，吐暈死，重則殞命！”

王氏立刻笑不出了，還當今天已經是最差的結果，沒想到這還是輕的。再貪心，也不可能為了旺自家，而害別人的命。

“那把送走，應該能解開這局面？”顧茵出聲詢問。

“送走自然是對最好的。”老醫仙第一次卜出這種卦，若是換了別人家，他不會把這種卦象告訴對方——畢竟一般人都貪心，知道有人能用自氣運反哺自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徒弟的人品他是信任的，所以直接相告。

也沒讓他失，他徒弟媳婦直接就說把人送走。而武家其他人也都沒有異議。果然是配得上貴不可言的一家子。

老醫仙贊賞地看了顧茵一樣，轉頭對武青意沒好氣兒道：“下次再沒好事兒請我，我可再不來了！”

武青意忙道不會，顧茵也陪笑道：“晚些時候我親自做些糕點，讓人送過去，您嘗嘗合不合口味。”

老醫仙這才沒接著垮臉，邊笑邊拈著胡子道：“還是徒弟媳婦知道孝敬人。不像有些人，哼！”

武青意被他訓完，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回小院子。

送走老醫仙之后，顧茵和家人商量，眼下沈寒春吐暈死，肯定是不能挪的，就等養好一些，再把送出府去。

至于去哪里，老醫仙走之前也給了建議，說送到道觀、廟里、尼姑庵那些最好，有神佛鎮守著，能保命。

也正好，武爹從前在京郊的尼姑庵里給王氏他們立了長生牌位，日常添香油錢的，和那邊的主持師太算是有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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