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茵其實就是想讓他幫著打聽一下渠道買那樣自然死亡的牛，又覺得這樣的小事兒還要麻煩他，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也怕他嫌事太蒜皮。

“原是這個，”他笑起來，“我從前倒未留意過，不過只是打聽一下，想來并不麻煩。”

后頭這事兒便由他負責，他負責朝廷衛的同時，還負責京城守備。耳目遍及京城周圍，探聽消息實在方便，到了十一月，開業前，就為顧茵搜羅來了七八頭因意外而暴斃，或者自然老死的耕牛。全京城附近的村落都找遍了，也就這麼多，再想要多的，再沒有了。不過牛積巨大，七八頭也很夠顧茵用了。

天氣已然冷了，這些牛經過庖解，用冰凍上，能存放許多天。

牛就位之后，顧茵定做的銅鍋和網格烤盤也送來了——這些銅鍋有些中間多了一道隔斷，做兩格的。還有另外做四格的，讓客人可以據口味選擇是要一種鍋底還是鴛鴦或者四宮格。

烤盤則是鐵線做的網格狀方形盤子，可以讓客人選擇是自己在炭火上慢慢烤，還是由后廚代勞，直接送上烤好的品。

后續其他工作逐一完，十一月初五這日，食為天大酒樓正式開業！

兩大串掛鞭放響之后，兩隊舞獅隊從街口隨著鑼鼓聲跳躍著過來。

那獅頭眨著眼睛，威武非凡，猜著鑼鼓點或撲或跳，討喜非常。

后頭兩個“獅子”遇上，熱熱鬧鬧地爭斗了一番，最后一起從口中吐出東西——不是后世常用的對聯，而是許多個紅信封。

圍觀的百姓們其實還以為是發喜錢，爭先恐后地去搶。

搶到后一打開，里頭是一張圖文并茂的傳單，還附上一張代金券，滿五兩減半兩的。

這東西實在新鮮，還有字有畫的，大家雖然失，卻也沒有隨手丟了。

等到舞獅結束，就是最后的剪彩儀式了。

顧茵作為東家，站在最中間，由來主持這個儀式。

顧茵握剪刀的手微微發，眼睛都紅了。

周掌柜見了便輕聲勸道：“東家莫激，這次的開業也會很功的。”

顧茵點點頭，倒不是擔心那些。

兩個舞獅隊就花出去了二十兩銀子，還有其他林林總總的前期投，都不敢去仔細算。也得虧現在家里富了，想要啥都能立刻行。

擱以前還在寒山鎮上，哪兒敢想這些呢？

簡單卻隆重的剪彩儀式結束后，酒樓大門敞開。

瞧過熱鬧的百姓拿到代金券的，又正好準備在附近吃飯的，則會進店看看。

太白街市口極好，不到半個時辰，店里就進來了好幾十個客人。

不過大多都是平頭百姓，所以他們并不會去二層雅間或者包廂，而是都直接在一樓大堂。

都是老本地人，上來肯定要問有什麼特。

以大孫氏為首的堂倌，個個都穿淡黃的工作服，都會報以微笑，送上菜單。

菜單上頭同樣有畫，即便是不識字的客人，也可以選出自己想吃的。

菜都明碼標價，素菜和點心在半兩銀子左右，葷菜則看況而定，一般并不特別復雜、用料不珍貴的葷菜，則在一至二兩之間。總價超過五兩銀子，則會贈送一份主食。

一般來說，一個三口之家，花上個五兩已然能吃的很不錯。

這定價自然是從前的顧茵不敢想的——在鎮子上這都夠普通人家半年嚼用了。

但京城這樣的地界兒，看著不顯山不水、其實價頗的人太多太多了。

能來太白街附近，湊酒樓開業熱鬧的，就沒有兜里沒閑錢的。

尤其眼下的食為天大酒樓不論是裝潢還是位置，都很對得起這個定價。

倒也沒人因為定價而直接走人的。

不過顧茵預想的況還是發生了——有客人看完菜單后，不怎麼滿意地道：“你家這些菜外頭大酒樓都有，價格也差不多。唉，我還是回之前的地方吃去吧。”

貪新鮮的食客多，念舊的食客也不在數。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也跟著站起準備離開。

而這會兒功夫，周掌柜已經讓人把店外的東西準備妥當，開始現場炭火烤。

那炭火在半人高的銅架子里燒的旺旺的，刷了油的網格烤盤往上一放，立刻滋滋作響。

等到烤盤燒熱，則放上早就準備好的牛、羊、五花、臘腸、韭菜、玉米粒等各食材。

奇妙的香味撲鼻而來，等最后周掌柜再上頭撒一把孜然或者辣椒面。就沒人聞到不流口水的！

“你家的炙好特別！”第一個想走的食客走到門邊就停下了腳步。

炙這種吃法并不新鮮，但不知道為什麼，從未有酒樓把普通的炙烹調得如此香氣人！

這是自然，因為加了孜然辣椒面和白芝麻。這哪里撒的是調料，是真金白銀啊！

顧茵笑著不解釋。

因為切得薄，蔬菜也都是小份，所以沒多會兒功夫便烤好了。

周掌柜再把切小塊，蔬菜分小份，放到盤子上請已經進店的人試吃。

等到一波試吃結束，這些個走到門口的人又再折返回去。

后頭周掌柜就不再撒那些了，畢竟試吃又不賺錢，調料比食材本還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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