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顧茵就給他解釋，說人不止會得病，心也會得病。

“皇后娘娘現在就像是心上得了風寒，所以表現得過于繃。這并不是的本意，你會因為有人得了風寒，不控地在你面前打了噴嚏，就討厭這個人嗎？”

顧野想了想說不會。

之前還在寒山鎮的時候，他也得過風寒。

鎮日打噴嚏、流鼻涕的，別說家里人，就是他那些小伙伴，都沒有因為他病了就討厭他、疏遠他，反而會更加照顧他。

所以顧野道：“皇后娘娘是好人，我們不好拿做消遣，萬一更不高興了，心上的‘風寒’就更不會好了。”

心上的風寒嗎？正元帝凝眉沉。

過去這些年，他只當周皇后是因為對他心生怨懟，同他離了心，所以才移了，故意去做那些讓人不愉快的事兒。

卻從沒想過，現在這樣并非的本意，只是緒上、心理上得了病，不控地表現出了病癥。

“我知道了，最后一場的戲本我再改改。”

“那就麻煩叔了！”顧野笑起來，“其實也不用大改，把壞皇后改壞貴妃就行！”

反正那馮貴妃不是好東西！

分別之后，正元帝回到皇宮，直接奔著坤寧宮去了。

這次周皇后還是沒讓他進殿，正元帝也不同他爭吵，讓人搬來椅子，往門口一坐，隔著一道門就開始和周皇后聊天。

不扯什麼皇帝皇后的，也不提孩子的事兒，就說過去兩人相時那些令人愉快、難以忘懷的點點滴滴。

剛說了不到一刻鐘，正元帝正講到兩人剛剛婚的時候。

周皇后紅著臉出了來，讓他閉！

…………

十二月初，《風流記》一共三場戲全都排了出來。

喜歡這戲的人實在多，吉祥戲園里所有的戲碼都給它讓步，早午晚三場，正好能演完一整遍。

就這樣還一票難求呢，因為眼下不只是戲迷了——戲迷們聽說有這出好戲，早就來看過不止一遍了，現在是街知巷聞，沒看過的反而了異類，都接不上旁人的聊天容，便是不怎麼看的人也得買票來瞅瞅。

食為天酒樓趁著這東風，在開業第二個月就聲名大噪，客似云來。

顧茵再一盤上個月的賬，利潤就達到了五百多兩，抵得上過去在寒山鎮的時候一年的進項了。

這其中當然還有顧野的功勞，他不止平價買來了質量極其高的戲本，而且也確實很有友眼——后續顧茵和小哥談廣告費，本以為對方會漲價，畢竟現在人家的戲那麼賣座，漲價也在理之中。沒想到小哥非但不漲價，反而連事先說好的那十兩也不要，直言顧野能把那麼好的本子給他們戲班唱，才有了他們聲名鵲起的今天，已經是給他們最好的報酬了。

那五百多兩的利潤，顧茵一開始是拿回家的。

王氏本不要，說家里的銀錢盡夠的，而且馬上就要發俸祿了，銀錢方面本不用心。

后頭等到武青意下值，顧茵又把這銀錢給他，說前頭店里留的流資金還剩不，這五百兩可以隨意置。他之前把私房都掏空了給開店，不放點銀錢在邊總歸不好。

武青意并不肯收，反而同道：“我正要為這個找你，陛下說文二老爺已經把欠款都收的差不多了，之前那三萬余兩要還給咱們，還詢問我要什麼賞賜。”

那日接顧茵下工，顧茵一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互惠互利”給了武青意莫大的啟發。

他和正元帝之前都把恤傷兵這樁事當一項支出，卻沒想過傷兵也可為朝廷辦事。

思路一變，他向正元帝進言，不用直接給傷兵銀錢，而是把京城附近的田產分發給他們，再減一點他們的賦稅。

這樣一來，傷兵們不用再付佃租，也不用擔心賦稅，只要踏實肯干，自然能養家糊口。

他們都是義軍中人，沖鋒陷陣沒有退才了重傷的，忠心毋庸置疑。

雖然都帶殘疾，但參過軍的人上帶著和狠勁兒，非普通百姓可比。

把這些人安置到附近的村子里，無形中等于大大加強了京城的守備。

正元帝現在正缺現銀，田產倒是不缺，前頭他想著先把好出手的鋪子那些賣了，變現銀，再來置田產。

現在省下了一到工序，田產不用再變賣，直接發給傷兵即可。

從武青意進言到現在，這事兒開展了月余，一直很順利。

最早一批拿到田地的傷兵都對正元帝恩戴德，也就是眼下京城附近是太平得不行，不然他們恨不能立刻再穿上甲胄，多殺幾個賊子霄小來表忠心。

這舉也確實仁義，連之前朝中一些覺得正元帝皇位來路不正，而不怎麼服氣他的文，都轉變了態度。

這個功勞正元帝自己領了，武青意沒有心中不服氣的，他是真沒有不臣之心，收攏那麼多民心做什麼？

君臣相得這麼合拍，正元帝自然要賞他，還不像從前是似的，賞賜宮中多不勝數的古董珍玩，而是詢問他的意思。

擱以前，武青意大概也不會要求什麼，這次其實是顧茵點了他，獎賞自然該歸。

所以他說回去和顧茵商量一番，正元帝忍無可忍，笑罵他一聲“妻奴”，把他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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