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前頭他們已經在食為天吃過多餐飯，知道這里的飯食絕對沒問題，看東家這份眼力，就知道沒人敢在食為天搞鬼。

但到底沒了實時宣傳，加上同一條街上還有個不惜以本傷人的天樓，食為天的生意還是回落了不。

好在全京城獨一份的輕食雅舍依舊生意火，擁躉眾多，酒樓生意不至于冷清。

三樓的輕食雅舍是年前開放的，四五樓且還空著，也是時候該鼓搗一點新東西出來。

顧茵如今已經不滿足做吃食生意了，客房按部都發展出來了，四五樓也可以做別的用途。

思維一發散，這想頭可就更多了。

這天小哥先去了食為天，聽周掌柜說顧茵不在，他便去了英國公府求見。

他是個很知禮謹慎的子，自覺份低微，無事不會過來。

顧茵聽門房稟報了，就把人請了過來。

他前腳進的門，后腳顧野回來了。

正月底，天氣已經正式暖和起來，連顧氏船行的大船都出海去了，但顧野還是穿的十分厚實，又是皮帽子又是皮襖子的，整個人看起來像頭茸茸的小熊。

進了屋里，顧野把帽子襖子一，一邊喊熱，一邊小狗似的著舌頭直哈氣。

顧茵見怪不怪的，早就給他準備好了溫吞的茶水。

顧野咕咚咚喝完，不怎麼愿地咂道：“這溫茶還是不得勁兒，想喝娘熬的酸梅湯。”

顧茵笑道：“這才幾月，哪里來的梅子？不然咱們還是穿一些？”

小孩熱，顧野是個閑不住的，比一般的孩子出汗更多。

每天換下來的中都是一濃重的汗味，顧茵生怕他長痱子。

顧野邊搖頭邊嘆氣，說算了，“馬上就真的暖和了，到時候就好了。”

顧茵不是講究春捂秋凍的家長，是覺得什麼時節就穿什麼服，冷了熱了都過猶不及。

顧野這麼穿，是因為現在的襖子帽子都是周皇后做的。

養孩子講究那些，自打認回顧野之后，幫小兒子準備東西的時候，幫著顧野也準備了一套。

那襖子帽子都是親手做的，顧野收下后準備來年再穿的。

沒想第二天照常去給周皇后請安的時候，周皇后見他沒穿，就小心地問他是不是覺得哪里不好？

對著小兒子那是無微不至，對著顧野那是自覺對他虧欠，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兩人的角像掉了個個兒似的。

顧野看問著話就歉疚起來了，怕要哭，哄孩子似的哄道：“都好的，就是新服嘛，得過一遍水上才和，明天我就穿上！”

周皇后一想是這麼個理兒，這才又高興起來。

當著小哥的面，不好細說這件事，所以母子倆都不再提。

顧茵拿帕子給顧野汗，顧野一邊乖乖任由，一邊問小哥道：“你今天來是來瞧我的不？我這幾日有些事忙，所以沒去看你。”

二月初就是正元帝給顧野定的認祖歸宗的大日子。

到時候顧野不只是要在群臣面前亮相，還得以皇長子的份跟著正元帝去太廟祭告祖先。

禮數和流程上頭不能出一點錯，都是要提前演習的。

顧野這些天上午還是照常上課，下午就在忙著最后的演習。

小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后開口道：“既是來瞧你的，也是來辭行的。”

顧野止住了笑，正問道：“怎麼就要辭行了，你去哪里？”

小哥就解釋道：“吉祥戲園門庭冷落，園主戲班子的那些人，牽怪到了我頭上，不讓我們戲班其他人再登臺了。這兩日我問了其他園子，也是不想惹事兒的態度，都回絕了。所以我就想著，不若再回津沽去。”

他那草臺班子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個他，一個花旦，如今他不能開唱，花旦獄了，其他人本不可能在京城站得住腳。

“怎麼就回去呢？”顧野接著問道，“是你想回去？”

小哥當然是不想的，他在津沽無親無故，也沒什麼名頭。就是在那邊過不下去了，才破釜沉舟地帶著所有家當來京城闖一闖。

而在京城，他既有顧野這個朋友，前頭也算闖出了些名頭，小有名氣。

但京城什麼都貴，他還不知道后頭還能不能再登臺，不敢把銀錢都花費在修養期間。

所以才想著回價低一些的津沽去。

顧野看他一臉為難，沒再刨問底地問下去，轉而問起他回去后準備怎麼討生活。

小哥苦笑著搖搖頭，除了唱戲，他還真沒有其他本事。

而且估著再過不久，他那小戲班也得散。

所以他只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不唱戲了也可以留在京城嘛，我們家正缺人呢。”顧野說著就看向他娘，是知道顧茵這段時間正在琢磨開放四五樓的事兒的。

“不不，”小哥紅著臉擺手道，“我真是來踐行的，不是討要差事。我是知道自己的，雖年紀不小，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好仗著這樣的。”

說著小哥又對著顧野和顧茵拱手致歉道：“我還想說聲對不住，那《親緣記》是頂好的本子，才沒唱多久就被擱下了，實在對不住。”

顧茵連忙道：“這不怪你，本就是無妄之災來的，這樣的局面也不是你想的。且要論起來，還是因為你幫著我們宣傳，才招惹來的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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