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看一眼準備走路的馮鈺,也跟著下了來。
轎攆被太監穩穩當當地抬起,一行人往出宮的方向走去。
顧野和馮鈺兩個走在旁邊正在咬耳朵。
顧野道:“實在是我沒想周全,父皇默許他跟著去,我也不好不給他面子。”
陸煦要去,照顧他麻煩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這小家伙會學舌,讓他把今天的事說給馮貴妃聽,馮貴妃知道馮鈺私下里去見親娘,不知道又要如何。
馮鈺點頭,“我都省得的。沒事,反正還多了半日休沐。而且來日方長,不急在這一日。”
“那一會兒我就陪著他,你自己找機會去和珠兒姨母說話。”
兩人正商量著,坐在轎攆上頭的陸煦又不干了,說他們肯定在說自己壞話。
他又從轎攆上頭下來,非要跟著兩人一道走路。
最后小路子費心安排的轎攆還是被空置了,三個人還是兒著出了宮。
第104章
陸煦人小短, 養尊優養大的,走到宮門口就走不了。
所幸宮門口停著顧野的馬車,上了馬車他就躺下了。
一路躺到食為天門口, 陸煦緩過勁兒來了, 不要侍衛抱,他自己跟在顧野和馮鈺后頭, 踩著腳蹬麻溜兒地下了來。
顧野讓侍衛如往常一般匿形,守在外頭, 而后便帶著馮鈺和陸煦進了酒樓。
時值午市, 酒樓的生意雖不如之前, 卻還是人聲鼎沸, 門庭若市。
周掌柜正在招呼客人,見到顧野他們過來, 他讓堂倌去三樓雅舍請了顧茵下來。
“大中午的就往家跑,這是又饞了?”顧茵笑著下樓,等看到馮鈺, 挑了挑眉,又笑道:“原是阿鈺來了, 我倒是誤會了。”
顧野故作生氣地嘟囔:“我回來就是饞, 看見阿鈺來了, 娘就這般高興。這是怎麼的呢?只見新人笑, 不聞舊人哭?”
顧茵抬手做勢要打他, “這是又從哪里學來的渾話?”
顧野夸張地抱頭躲開。
后頭顧茵正要讓人正把葛珠兒喊下來, 顧野搶在開口前道:“娘先不忙, 不止我倆,還有個小尾呢。”
他朝著自己后頭努努,顧茵一臉奇怪地看了看他后, 又看了看他。
顧野再回頭,發現自己后空無一人。
他又跑出店外,去尋小尾陸煦。
陸煦就沒跟著他進食為天,在門口就被賣各種吃食和玩意兒的小攤子吸引了注意力。
因為距離食為天不遠,還在侍衛們的保護范圍里,而且因為食為天是顧野常出的地方,所以附近的人早就經過仔細盤查,不用擔心攤販會對他們不利,所以沒人出來攔他。
陸煦剛讓糖人攤的攤主給他畫了條大鯉魚。
那攤主的手藝確實不錯,在附近小有名氣的,那鯉魚圓滾滾的很是討喜,每一片鱗片都勾勒的十分細致。
陸煦看到顧野在到找人,接了鯉魚就要過去,攤主立刻把他攔住,陪著小心道:“小公子,您還沒付銀錢呢!”
“啥銀錢?”陸煦疑地歪了歪頭,然后又看旁邊其他人在攤子上買東西都會給銅錢作為換,那東西是他沒見過的,他隨手拿了腰上系著的玉佩,問那攤主道:“我把這個給你行嗎?”
陸煦還穿著宮里的裳,那一宮緞和金線圖案十分唬人,攤主在京城見過不達貴人,已經通過著判斷出他份高貴。所以他拿了糖人沒準備付銀錢就準備走人的時候,攤主都攔人都得陪著小心。
而現在陸煦解下的這玉佩更是不得了,那是一整塊羊脂玉雕的,通白,沒有一雜。
這樣一個玉佩,別說一個糖人,能買下一整條街的小攤子了。
攤主連連搖手說不敢,又道:“小公子沒帶銀錢就算了,這麼好的玉佩我可不敢收。這就算我請小公子吃的。”
陸煦著糖人,實在有些搞不明白這人為啥不要自己的玉佩,他這玉佩可比那種銅錢看著漂亮多了!
不過對方都說請他吃了,陸煦也沒再多問,蹦跶著跑到顧野旁邊。
“你看!我的大鯉魚!”陸煦得意洋洋地當著顧野的面了好幾口。
不過完幾口,陸煦就不想吃了,覺得這個糖人有點發苦,一點都沒有宮里的糖好吃。
他平常不要的東西都是塞給娘和宮理,現在邊沒人,陸煦拿得手酸,隨手就要往地上扔。
顧野立刻把他攔住,臉上帶出了一點怒氣,“我們上午剛學的什麼,你是顧著睡覺,一點沒聽是吧?”
上午文大老爺剛給他們教了《憫農》的其一和其二。
農是社會的本,為皇子,自然是要恤百姓的不易。
這個其實不用人教,顧野在外頭長大的,自然能深刻會。
倒是陸煦,他生下來的時候,當時還是義王的正元帝已經勝券在握。
所以這一課,其實是文大老爺他們心為他準備的。
“我沒睡,都聽著呢!”陸煦爭辯著,還把兩首詩都背了一遍。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聽課了,顧野的怒氣消下去一些,又道:“那你自己都會背,‘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糖人就算不合你口味,也不能就這麼扔了。”
陸煦更迷了,“這又不是啥‘盤中餐’,又不是一粒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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