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正常的姑娘家嘛!
席玉雙手捧著茶杯,打量著廊下低著腦袋候著的小廚娘,兀自慨著,跟在姬姑娘邊久了,都快忘記正常的姑娘家該是什麽模樣什麽子的了,同們相比……席玉覺得,就算是驕蠻的尤郡主,都顯得格外有……人味。
“吱吖——”兀自慨間,門被拉開,姬無鹽攏著白披風站在屋,正要詢問子秋,小廚娘已經三兩步上前問禮,“姑娘醒了?要開飯嗎?奴婢方才問過子秋了,子秋說姑娘醒了就開飯,姑娘可了?現在就開飯嗎?”
問題實在不,但幸好這些問題大概都是一個意思,姬無鹽點點頭,又看向往這裏走來的席玉,“你吃了嗎?”
席玉搖頭,背著手“嘿嘿”笑著賣乖,“這不,正好趕著飯點來的,就為了在姑娘這裏蹭頓飯嘛!”
姬無鹽便吩咐著廚娘多準備一副碗筷,小廚娘頷首應是,幾乎是小跑著下去了。席玉看了眼小廚娘的背影,亦步亦趨跟著姬無鹽進了屋,試探問道,“姑娘,這個小廚娘……是江南人士?多大啦?可有婚配?”
姬無鹽回頭掃了他一眼,眉梢微挑,又收回目倏地笑了笑,“別把腦筋到我院裏來,特別是我院子裏的廚娘們……不然寂風會同你拚命的。”
什麽?寂風?席玉瞠目結舌,半晌,兀自慨道,“這小子……早呀!年紀輕輕就知道給自己婆娘了?還一下子這麽多?隻是,這年紀對他來說,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姬無鹽瞥了他一眼,眼神不是很友善,低嗬,“想什麽呢!我院裏那些個廚娘,下至十三四歲的,上至四五十歲的,都是他挑選回來的、做菜好吃的,至有一道拿手菜能讓他念念不忘的。那小子沒什麽執念,偏偏在食上寸步不讓,你要是敢拐走一個,他能記恨你一輩子。”
這、這麽狠?席玉了角,半晌,試探問道,“那、那……那我贅?”
姬無鹽兒沒信一見鍾這樣的事會發生在席玉上,這廝大概就是等著的時候打量了一眼小廚娘,覺得清秀可人一時好奇罷了。自然也不會將這話當真,隻懶洋洋問道,“今日上街,聽著忠武將軍家的夫人在說大理寺的事,就隨便聽了聽,說是沈大人為了請秦太醫進大理寺看病開方子,還給尤封下跪了?真有這事兒?”
席玉想也沒想,“沒聽說呀!大理寺那邊的消息是席安在負責,不過之前我倒是聽了一耳朵,秦太醫的確是去了大理寺沒錯,不過應該不是沈大人求來的,是咱們三爺親自登門請的秦太醫……這種差事也不是什麽好差事,一不小心自己也得折了進去,秦太醫最近新添了個小孫兒,可惜命得很呢!想來就算是尤封那邊肯去請,秦太醫也不會願意去的,除了咱們三爺,怕是沒人請得了……”
姬無鹽微微一怔,寧修遠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請秦太醫去大理寺?是那顆藥不管用?還是說……為了將自己這邊從中摘出去?正要細問,卻聽腳步聲傳來,丫鬟們端著飯菜過來了,於是這話題隻得暫時擱置。
之後子秋也回來了,見著隨侍在旁的丫鬟們,已經到了邊的諸多抱怨生生咽下了,擺擺手讓人下去了,才在姬無鹽邊坐了,稟報著,“姑娘,白雪那邊奴婢已經代好了。方才奴婢去了趟那院子裏,想著再看看有無疏的,正好著白雪在那,您猜怎麽著,正扭著子掐著嗓子同陳公子說話呢……啊喲!”
席玉看著子秋著胳膊一臉嫌棄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好奇,“你們說的白雪是誰,我才幾日不在,怎的都快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了?”
“嘿!你是不知道,這丫鬟看著老實的,原是個貳心的,還想著攀龍附呢!”一說起這不老實的白雪,子秋就頓時來勁兒了,一邊不忘給姬無鹽布菜,一邊卷著袖子給席玉講白雪的故事,“這就要從沈姑娘淋了雨染了風寒說起了……”
就這樣忙碌的況下,子秋姑娘還能不忘給自己碗裏風卷殘雲般夾菜添湯。
席玉一邊聽著令人瞠目結舌的故事,一邊瞧著如此生猛的小丫頭,驀地又想起方才廊下捂著口悄悄鬆了一口氣的小廚娘,如此一對比,愈發覺得那才是江南的姑娘家該有的模樣嘛!
子秋渾然不覺自己被人如此腹誹,想來若是知道的話,往後席玉就休想在這個院子裏再吃到一口飯、喝到一口水了。
隻是此刻的子秋姑娘並不知道,所以說完白雪的故事仍是意猶未盡,“姑娘,方才奴婢去陳公子那院子,就聽著白雪在向他打聽沈姑娘是不是得罪了您才會被關進塔樓裏的,還說那塔樓是不是關了不止一個人……奴婢聽著便覺得怪異,不說之前那位從哪裏聽說的,就說這沈姑娘,才搬去塔樓裏多久,怎麽又知曉了?”
子秋咬著筷子兀自揣測著,“莫不是一直盯著咱們塔樓吧?背後那人的目的在塔樓裏?”
“冒冒失失打草驚蛇……這樣一個人卻一直到現在才出尾來,還是因為一時的貪念了一塊帕子。”席玉卻靠著椅背,突然認真下來的表看起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他搖搖頭,還是覺得不對勁,“沈姑娘為人看似不怎麽仔細,但該有的敏銳卻還是有的,我覺得……也許塔樓隻是這白雪近日的目標,或者說……是在最近才突然對塔樓起了興趣的。”
子秋聽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頭,半晌問了句,“那有什麽區別?”
席玉看明顯有聽沒懂的樣子,搖搖頭,筷子敲了敲對方的碗筷,提醒道,“自然是有區別的。就這樣冒冒失失就敢跟陳公子打聽塔樓的子,怕是也就這兩日,一定會采取行,咱們隻需……甕中捉鱉!”
姬無鹽勾一笑,笑容意味深長。
當真英雄所見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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