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絢麗而優的凰，龐堅在董天擇的眉心，曾不止一次地見過。

當初他和董天擇還是敵人時，最怕這隻印突現，怕董天擇激發其中的神力。

那隻凰的姿影，一度是龐堅心中的噩夢！

也是因爲祂的轟然解，一截截神骨的散落，才引發一連串的變故。

龐堅踏上修行之路，在岑寂山脈迅速長起來，都是因爲祂。

同樣是祂，慧眼如炬地相中了龐琳，主賜予傳承。

祂便是明天。

——是那隻隕落的黑凰，以自己的生命，費盡心思締造的上一位古妖族首領。

此刻！

“譁！”

如影像一般的凰，釋放著和而不刺眼的芒，在龐琳背後虛空緩緩凝現。

祂的芒和神不同，顯得沒有那麼咄咄人，不會讓人心生巨大力。

神的芒，帶來的是力和恐懼，而祂則是散發著好。

祂寄託著人們心中，對的好，祂的令人溫暖舒泰。

忽然，在龐琳眼眸中，有許多從魂海復刻而來的靈魂法則，如筋骨、脈般，混合著魂息注到祂的影像中。

很快，如幻影一般的明天，就了魂靈態。

再然後，這隻被煉獄古妖族視爲最強領袖的明天，悄然到龐琳的腦海，變爲龐琳至深印記的一部分。

龐琳的軀，眼瞳，腦海，似乎猛然一亮。

“哥。”

抿一笑，甜臉頰充滿了喜，雀躍道：“我哥真是厲害！我剛得到消息，聽說你在第五界摧毀了那個主宰的化，還讓炎烈敗北了。”

“哥，你幫煉獄的人族化解了災難，讓異族的登天計劃夭折！”

“所有人都應該激你，激人族有你，激煉獄有你！”

還是那麼的天真爛漫，眼神也是乾乾淨淨，笑容同樣暖心。

不論龐堅如何看，如果去應，都覺得依舊是龐琳。

但，不該如此強大啊！

不該能聚集兩氣運，也不該是以黑暗、明兩種相反的大道，來不斷提升自己的境界修爲。

在煉獄目前做的事，就像龐堅此刻在冥獄中，所做的那些事一樣。

“我不信你是龐琳！”龐堅低喝。

“我真的就是啊，你怎就不信呢？”龐琳一臉頭疼地說道。

講話時，第三代表氣運的晶狀霞，又從天上墜落下來，直達的靈魂深海。

“轟隆！”

一聲沉悶而又暴躁的雷鳴，從的丹田靈海炸開。

下一刻，有數不盡的雷霆閃電，如電龍細蛇一般，集地織在纖細的軀。

那棵被收攏煉化的“九天雷神樹”，於心窩部位若若現，爲提供暴烈而磅礴的雷霆能量。

“哥，我獲得的傳承，比我料想的還要神奇。不過……”

微微垂著頭，沒有再看龐堅的眼睛，輕聲說道：“我也被迫肩負了一些使命，譬如對古妖族，我有了責任。”

第三氣運，提煉著雷霆閃電，匯的靈魂深海。

一道幽藍的，輕盈靈的軀影，在腦海汲取著神意識鑄造。

黑暗，明，雷電，三種不同的能量和法則真諦，化爲繁複而神的道痕，爲筋骨脈絡，不斷在這軀影形。

這是龐琳的不朽元神！

“譁！譁！”

之後，又是兩晶狀霞沉落，全部注龐琳。

紅煙在第五界炸滅後，所散逸出來的四氣運，和董尚卿亡產生的一氣運，被給一起納自，用來鑄就獨屬於龐琳的不朽元神。

真神之後，是神起境，幾乎一蹴而就。

兄妹兩個，龐堅通過冥獄的氣運，在魂海上方死而復生，讓不朽元神再現於天地。

而，則是藉助煉獄的五氣運，同樣造就出一不朽元神來。

在速度上，比龐堅還要快！

“黑暗，明，雷霆，毀滅，異毒。”

“差不多，暫時也夠用了。”

又是輕聲一笑。“哥，我永遠都是你的妹妹，我真的是龐琳，這點不會變的。”神認真，語出真誠：“哥，謝伱這些年來，對我的悉心照顧。”

“但，我是時候離開了。”

“當然，我們還會再見的，可能是在煉獄，也可能在天外星河。”

斬獲了五氣運，以鬼神莫測的手段連番破境的龐琳，朝著龐堅微微鞠一禮，就此向後退去。

等退到界壁時，便輕鬆地越過了，至此進浩淼霧海。

心中有著無窮疑的龐堅，茫然著消失的位置，整個人在渾噩狀態。

龐堅已分不清真假，也辨別不出真正的份。

在理智上，龐堅覺得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妹妹。

因爲對方說話的語氣，還有對力量法則和人世故的認知，和妹妹有著巨大的差異。

力量境界上，更是天差地別。

可不知爲何，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還是那麼的悉，那麼的親近熱切。

在和靈魂層面，他覺龐琳還是龐琳，依舊是自己的妹妹。

“爲什麼會這樣？”

他呆愣在詭霧中，一次次地審視自己的心，想要弄明白真相。

依照始魔的說法，那位隕落的黑凰，能夠通過任何一個妖神完涅槃重生。

玄，袁歧，冰甲鰻龍，還有黑龍王，都有可能是那隻黑凰的選擇，被祂以嶄新而另類的方式重生。

現在來看，一衆他認爲的妖神，並不是黑凰的選擇。

難道，黑凰最終選了龐琳？

祂融了龐琳的靈魂，讓龐琳了祂自的一部分，以人族的形態開啓涅槃之路？

因爲這樣，龐琳才留有靈智，才依舊將自己視爲哥哥對待？

那，龐琳究竟是生是死？

龐堅找不到答案。

“呼！呼呼！”

灰煙霧瀰漫的異地，聖靈大陸的巖熊妖神，帶著白貍妖王，還有剛晉升不久的袁歧，一同進這方天地。

“龐小姐人呢？”白貍妖王驚訝道。

巖熊和袁歧，皆是保持著妖族真的形態，祂們在霧海會被侵蝕，需要以氣來庇護軀。

在祂們碩大的妖瞳中，此刻也寫滿了詫異。

一共有五氣運，先後進這片霧海，而霧海中只有一個龐琳。

顯然，龐琳是通過氣運衝擊真神境界。

但，何須五？

在煉獄漫長的歷史上，不論人族真神，還是古妖族的妖神，都沒有斂取多氣運晉升的先例。

如若當真是龐琳，攜五氣運爲真神，那就是顛覆了所有過往規則！

這樣的龐琳該有多麼恐怖？

巖熊，袁歧，還有白貍，都是古妖族的出，可對龐琳各個心懷敬畏敬仰。

祂們一點不嫉妒龐琳，反而期待真龐琳以五氣運封神。

“在你們來之前，剛離開煉獄。”

調整了一下緒，龐堅的目落在袁歧上，心思一，道：“你爲妖神，又迅速躋時，有沒有覺有什麼不妥？”

“沒。”袁歧搖頭。

祂琢磨了一下，再道：“我就覺這個天地，都在適應著我。大道法則，靈氣，和我的氣息，脈晶鏈遙相呼應。”

“有些道理不必想，自然就涌現腦海。有些法則神通，自己就煥發了出來。”

“低位神到中位神，水到渠，沒一點難度。”

“好像……”

祂撓了撓頭，說：“好像我以前的神位等級，不止是低位妖神的級別，我本就在另一個高度。”

“另一個高度？”巖熊愕然。

同樣是妖神，祂沒能快速再次破境，沒能爲中位神。

袁歧卻了，而且快到不可思議，讓祂很難不去深思中的緣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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