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肴故意說:“你也可以啊。”
周延禮“嗯”一聲:“給報銷嗎?”
“為什麼?”陳佳肴說,“你的錢又不在我這里。”
“哦。”周延禮低聲,“我的錯,晚上一并上。”
不了。
陳佳肴忍不住問:“周延禮,你……”偏偏又難以啟齒,只能自己暗暗別扭難。
“嗯?”周延禮問,“什麼?”
“不想說了。”陳佳肴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也有點矯做作,明明之前兩個人的對話不是這樣的。
來來回回,全是沒有營養的廢話。
啊,這就是談嗎?
陳佳肴狀似嫌棄,角卻自始至終都掛著笑。手指一下一下摳弄自己的外套扣子,眉眼彎得像抱了一大罐蜂的維/尼熊。
“嗯。那就不說。”周延禮說,“我可以上課的時候猜一下。”
陳佳肴不可置信瞠目,氣笑,“你是在威脅我嗎周教授?”
“不敢。”
陳佳肴“哼”了一聲。
周延禮:“真不想說?”
陳佳肴再次垂眸,再次摳弄扣子,小聲嘟囔:“我怕你不想說。”
“看來是需要我上課時想一下答案。”
陳佳肴再次笑,“你這樣不怕學生舉報你嗎?”
“嗯,回答你比較重要。”
“……”天!
陳佳肴忍不住了,終于問出口:“周延禮,你談一直這麼……嗎?”
“這麼怎麼?”周延禮故意問。
陳佳肴哼哼,“油舌!”
電話那頭周延禮沉默幾秒,就在陳佳肴以為自己真的問到了什麼不方便回答的問題時,忽然聽到周延禮說:“抱歉,第一次談,可能還需要陳律師指教。”
男人聲音低低沉沉,像風又像水,吹過陳佳肴的耳廓,流的心窩。被他三言兩語逗得面紅耳赤,最后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下,一本正經掛了電話,逃離。
午飯在會議室吃的,戴律和邢律共事多年,彼此了解甚多,席間不停地互相料,陳佳肴和蕭煜以及其他幾名實習律師作為吃瓜群眾一派震驚神,大概沒有一個人能想象出整日正裝出席各種嚴肅場合的兩名高級律師私底下居然能做出那麼浮夸的事來。可是想一半,陳佳肴忽然思想發岔,注意力飄到了周延禮上。
唔。周延禮的學生大概也想不到總是面無表的他談起那麼……會吧?
“佳肴想什麼呢?”戴律忽然把話題轉到陳佳肴上,目上上下下盯看陳佳肴臉上掩不下去的笑,“今天很開心哦?”
陳佳肴輕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滿臉無辜,“啊?我每天都很開心啊。”
蕭煜毫不客氣地拆臺,“別忍了,邊的小括弧又忍不下去。”
陳佳肴:“……”
默默放了筷子,抬手捂住了臉,指間出的漸漸溢出紅。
這副表看得大家面面相覷,而后紛紛發出意味深長的“嘖嘖”嘆。
“哦,我突然不想聽了。”
“我也是,總覺得會被迫吃點什麼。”
“啊,好煩啊,我也想談!”
唉。怎麼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公開了呢?
陳佳肴臉上出甜又苦惱的小表,偏偏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敲響,前臺小姐姐推門而說:“佳肴,你的午餐~”
下一秒,整個會議室發出此起彼伏的:“哦~”
戴律作為過來人,眼睛一瞇:“那麼多?這怕不是請我們吃的吧?”
邢律故作為難,“啊,那這算家屬賄賂嗎?我們能隨便吃嗎?”
陳佳肴在一眾調侃中紅著臉把午餐接過來,一份份送到大家面前,懇請大家放過。
飯后陳佳肴在茶水間喝水,不多時蕭煜也過來,陳佳肴沖他笑笑,“最近應該不忙了吧?”
蕭煜抬抬胳膊扭扭腰,“是啊,應該能輕松個……兩三天?”
陳佳肴被逗笑,“兩三天也好啊。”
“確實。”蕭煜接了水,小口喝著,不由自主扭頭看陳佳肴,陳佳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往后躲了躲他的目,“怎麼了?”
蕭煜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問。
他越是這樣,陳佳肴越難,“到底怎麼了啊?”
“那好吧,那我問了,問錯了,你也別見怪。”
陳佳肴點點頭,邊喝水邊盯看蕭煜,然后聽到他問:“你男朋友是周教授嗎?”
“……咳!咳!咳!”陳佳肴嗆得淚花都出來了。
蕭煜一邊遞紙巾一邊說:“好的,看來我已經得到答案了。”
陳佳肴咳得臉都紅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想問又不好意思問,最后只能拿一雙滿是求知的眼睛盯看他,盯得蕭煜不問自招道:“我猜的!而且我誰都沒說!”
陳佳肴聽到他說的后半句,臉上本來的褪去了一半。
大概確實比較特殊,蕭煜居然能第一時間觀察到陳佳肴的表變化,他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覺得你們這樣不合適。”
陳佳肴淺笑道:“沒關系。”
蕭煜放下杯子,一臉認真道:“我真的沒有,我沒有告訴別人,是我尊重你的個人私。”
陳佳肴沉默片刻,一眨眼睛斂去了眸中的輕波漣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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