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聞聲冷笑了一聲,陳佳肴不解,“怎麼了?”
颯也不說話,直接把語音通話轉了視頻通話,然后鏡頭一轉,對著商場的某家店門口,“看好了,是不是你的周老師?我還沒瞎吧?”
颯病的是,不是眼睛,更何況早已痊愈,哪里會瞎了呢?雖然沒有上大學,但是在家里的安排下颯也找了份不錯的工作,每個月工資穩定,家里父母經濟也穩,換部攝像頭清晰的手機還是可以的。所以陳佳肴能通過手機屏幕清晰地看到,所照之,確實是周延禮。
而周延禮旁,是一個人,人穿著長,單手撐著后腰,看上去有些行不便,偶爾偏頭沖周延禮笑,周延禮向來不喜與外人,但卻沒有躲避或者阻攔這個人的手攙扶。距離太遠,陳佳肴看不清人長什麼樣,只能看到頭發很長,即便是有孕在,側面廓也清瘦好看。
“看到了嗎?這人誰啊?哪個小姑子還是小嫂子啊?”颯怪氣地問。
陳佳肴沒說話,不說話不是在懷疑周延禮,而是在把這個人和印象中的關系網做對比,周家周延禮這一輩人,大多都是獨生子,可上一輩的兄弟姐妹表親堂親很多,大家都是各個領域的佼佼者,有些甚至常年在國外居住,要說沒見過的,確實有不。
然而還沒等陳佳肴說話,颯直接大步沖向了周延禮,商場這時正逢人流高峰期,颯又在緒激時,本聽不到陳佳肴的阻攔聲,于是陳佳肴眼睜睜看著颯一把扯過周延禮的胳膊,然后把手機懟到周延禮面前,怪氣地喊:“喲,這不是周老師嗎!怎麼那麼巧啊,你老婆今天生孩子你怎麼在這陪別的媽媽的逛街啊。”
鏡頭里外,陳佳肴和周延禮猝不及防四目對視,颯的聲音傳進手機,陳佳肴沖周延禮眨了眨眼睛,幾秒后輕輕一扯,招手,“……嗨。”
僅僅幾秒,周延禮已經判斷出颯誤會了什麼,甚至還能見針地挑了挑眉,調侃陳佳肴一句:“生完了?兒子兒啊?”
而旁邊的孕婦則是一臉吃驚地看向周延禮,“佳肴今天生?不可能吧?你們不是還沒結婚嗎?”
剛剛還雄赳赳氣昂昂的颯此時此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僵地舉著手機,看著周延禮沉默,沉默,再沉默,然后猛地收回手機,朝周延禮深深鞠躬,轉拉著未婚夫的手跑了。
莫名其妙被掛斷視頻的陳佳肴已經通過聲音聽出那個孕婦是誰了,居然是言凌春,什麼時候懷孕了啊?陳佳肴本想再打過去問問,但是一想到剛剛的尷尬場面,陳佳肴抿了抿,決定算了。
平時在外工作掙錢已經很辛苦了,這種場面還是留給周延禮自己對付吧。
做逃兵當然會被懲罰,周延禮有一百種方法把陳佳肴懲罰得說不出話。
客廳只留了一小盞燈,窗簾拉得嚴合,沙發上人影糾纏,都散發著讓人心的味道。還沒到夏天,但是今天的家里好像格外得熱,清亮的汗順著脖頸往下,一滴一滴洇了沙發。
“我……又不怪我。”可憐兮兮地認錯。
男人口中輕輕“嗯”了一聲,低聲問:“想要兒子還是兒?”
“嗚……我什麼都不要。”藕一樣白凈的胳膊抬起又落下,在空中劃出纏綿的痕跡。
“不要嗎?”周延禮低聲,“那可不行。”
“這點東西都不給,顯得我多小氣。”
陳佳肴終于出了哭腔。
要說周延禮有什麼怪癖,那就是非要見幾滴眼淚才肯罷休,尤其是那幾聲含著哭腔的求饒,古代用的藥酒作用也不過如此了。
好不容易捱到被窩里,陳佳肴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被男人撈起來趴在男人懷里,呼吸一起一伏落在男人耳邊,聲音似是抱怨又是撒,“我同事說得對,男人狠起來本不是人。”
通常這種況下的周延禮都是百依百順,不管陳佳肴說什麼做什麼他都無限縱容和放任,好像陳佳肴張口要月亮星星他也毫不猶豫摘給。聽到有人在外編排他的不是,他也不氣,神慵懶地挑了幾陳佳肴的長發問:“還說什麼了?”
陳佳肴絮絮叨叨把同事的話說出來,說完還要捧著周延禮的臉問:“所以啊,下次我說停下你必須要停下,因為我的金庫比你多。”
周延禮輕笑一聲,看著陳佳肴的眼睛說:“陳律師接活兒多錢一次?”
陳佳肴看他,“你干嘛?”
“告他誹謗。”
陳佳肴故意說:“那我不接,這司打了肯定要輸。”
“是麼。”周延禮了陳佳肴的耳垂,低聲說,“查過賬嗎?”
陳佳肴眨了眨眼睛問:“什麼賬啊?”
周延禮沒說話,陳佳肴卻忽而福至心靈地明白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什麼也沒做,先去銀行查了一下卡里的賬,然后一上午看電腦腦子里都會閃現一長串阿拉伯數字。最后實在工作不下去了,拿著手機問:“是從刑法里學到的嗎?”
周延禮:?
陳佳肴:不是都說最賺錢的方法都寫在刑法里了嗎?
周延禮:還在金融課上。
陳佳肴:……好的。
周延禮:現在打司還能打贏嗎?陳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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