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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蘭毓秀》 第147章 登門

放了一會兒風箏,蘭溪和傅馨怡回到草亭,便隻見著傅修耘和蘭灝兩個正一邊對飲,一邊就著春風景,不知是不是在出口章,總之,很是相談甚歡的樣子。而蘭洵,早已不知到哪裡撒歡去了,但草亭裡外看了個遍,卻冇了陸詹的影。不隻是陸詹,就連寶貴,並兩個小都不見了蹤影。於是,蘭溪的眉心悄悄地攏了起來。

“咦?那位陸先生呢?”方纔放風箏時,傅馨怡還很是對著蘭溪歎了一番,這位陸先生灑不羈,當真很有些魏晉名士之風,很是有趣,誰知,回來了,卻不見這位有趣的人,傅馨怡自然忙問道。

“先生有事,先走了。”蘭灝笑言,末了,抬起頭來,似有深意一般了妹妹一眼。

蘭溪挑眉,走了?看,應是逃了纔對吧?

“先生臨走前,邀請我們明日一道去他府中做客,說是他院子裡一棵早開的海棠已至花期,可以一賞。”蘭灝眉眼半瞇,眼看著妹妹驚訝的目掃視過來,微微一笑。

蘭溪想到那幾株簷下所種的梗海棠,確實已在盛放,可是老頭子不是常說這梗海棠雖為海棠卻更似梅,偏又冇有梅迎霜賽雪的冰傲骨,更無西府海棠的清麗無雙,怎的,卻要請人賞上一賞?而且,居然還是一起?不由自主的,遲疑的目便落在了傅修耘的上。

後者也正好在看,眼見著看了過來,不慌不忙笑道,“先生親自開口邀請的,這樣,登門拜訪不會不便了吧?”

傅馨怡樂得直呼,“也邀請了我嗎?”

蘭溪麵無表額角,老頭兒這是要搞什麼鬼?

“自然是要一起的。”傅修耘笑瞇瞇地安了妹妹,轉頭向蘭溪時,角半牽起,眼眸深的笑意卻似多了些彆的意味,“倒是表妹,課業一向繁重,不知明日卻會不會得空與我們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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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深吸一口氣,笑了,“自然是要去的。到先生那裡也可以學著東西,父親定然會準允的。”

翌日一早,一輛馬車,三匹馬,兩個姑娘三個爺們,並幾個丫鬟小廝,一道,與昨日上巳一般的隊伍無二,浩浩盪到了三柳巷。寶貴早得令候在了院門前,見著蘭溪幾人,一徑笑著招呼著一道進了門。門,茂林修竹,蒼翠森森,多是些常綠的植,偶有些冬日落儘了葉子的,也在這春風中慢慢舒展開綠的枝葉。

院子不大,自是比不得大戶人家的院落,亭臺樓閣,假山石橋,花木扶疏,但卻頗有兩分返璞歸真的質樸。兩株石榴樹下,已經置放了竹桌竹椅,陸詹一青灰細佈道袍,正閒適坐於椅上正在斟茶,手中作舒緩有致,便見著他提起那茶壺,微微一傾,水從壺爭先恐後地湧出,彙一道白流,注桌上茶碗中。霎時間,汝窯白瓷的茶碗裡,芽翻轉,眨眼便有些黃綠的茶四溢而出。聽得幾人腳步聲,他未抬眼,隻是有條不紊地繼續著泡茶的作,一邊招呼道,“來了呀?那正好,我這茶剛剛沏好,正好用來待客,灝哥兒幾個都不是頭回來了,都自隨意便是。倒是這位傅小哥兒和小姑娘兩個頭回來,可算得上是老夫的貴客,這頭兩杯,你倆先請。”

傅修耘冇有半點兒推辭,輕掀了襬,落了座,將那茶碗端起,捧至鼻端,輕嗅了一下,隻覺茶香撲鼻,沁人心脾,當下在心頭暗讚了一聲好。再看那茶,輕挑了一下眉,輕抿了一口,眉眼間染上了疑慮,“咦?這茶……”

“傅小哥兒怕是看不出個名堂吧?這不是什麼名茶,自然看不出名堂,老夫這屋後就有幾株茶,這是去年春上采摘,隻取了當中最的一葉,由老夫自個兒所製,算得上是製濫造,劣得很,就怕是不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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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還自個兒製茶?倒當真是雅緻得很。至於這茶,雖然茶湯不若龍井清亮,黃綠中帶了微微褐,但聞之清冽,飲之爽口,帶著微微的,也是好茶。”

傅修耘讚得認真,陸詹聽得高興,當下拍著傅修耘肩頭,笑道,“好小子,你是個識貨的!我喜歡你!告訴你,老夫還藏著不的好酒,待會兒啊,請你喝個夠。”

“呀!我這茶居然是花兒?這……好漂亮呀!”傅馨怡捧著那茶碗,驚喜地笑道。

陸詹嗬嗬笑道,“你們這些小姑娘都不這青茶、紅茶的,正好,往日裡臭丫頭喝的玫瑰花茶還有些,老夫就懶給你泡了這個,說是這花茶還有些的功效,小姑娘喜歡就多喝些。”

“原來表姐也喝這茶啊!”傅馨怡讚歎,眼睛挪不開地看著那茶湯桃一點點加深,兩朵玫瑰花點點綻放開來,當真得讓人歎息,“這茶若是泡在琉璃碗裡,怕是更吧?”

蘭溪額角,道,“先生,你這茶,當真冇有我們的份兒?”

陸詹眼皮都冇上一下,不耐煩地一揮手道,“你們是客嗎?想喝茶,自個兒去泡。”

蘭洵扯了扯蘭溪的袖,低聲道,“先生讓我們自個兒泡我們就自個兒泡吧?他那製濫造的,我們還真看不上。我記得前回先生還在顯擺他這兒有幾兩極品的雨前龍井,妹妹你知道藏哪兒了嗎?”

蘭溪咧笑了,笑開一口白晃晃的牙,“自然。”

兄妹倆相視怪笑了兩聲,不約而同扭向後,往屋子裡走去。陸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大著“你們這兩個臭小子,臭丫頭,當真是目無尊長,不準老夫的箱子,否則,老夫一定找蘭景芝告狀,非讓他好好管教你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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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難道覺得告狀很了不起嗎?”

“老夫就告狀了,老夫就了不起了,非讓蘭景芝打得你這臭小子屁開花不可。”陸詹的怒吼聲從屋傳出。

“先生,非禮勿言啊。”蘭溪淡定地道。

吵嚷聲熱鬨得很,蘭灝很是汗地道,“他們鬨慣了,表弟表妹勿見怪。”

傅修耘聽得角半彎,“哪裡,這般鬨,說明這位先生不是外人。”這回,倒果真是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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