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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蘭毓秀》 第210章 狠絕

“所以……所謂蹊蹺,隻是懷疑,你本一無所獲?”婦人微微瞇起眼來,那說不上嚴厲的語調卻讓跪在下首的人駭得臉一白,膝下一,便幾乎是癱趴在了地上,裡迭聲道,“小的無能。小的這就馬上下去查清楚。”

婦人見狀,卻笑了開來,一臉的和煦,方纔瞇眼的瞬間,那形於外的威懾瞬間收起,仿似麵前這人當真是個慈善無害的富家太太,如此而已。但是那跪在地上的人,卻是冇有半分的神放鬆,反而像是更加張了,就連背脊也繃了一張將弦拉至最大的弓,隨時可能因用力過度而崩裂。

“無不無能的,倒不好說。但你應該知道,我邊向來不留無用之人。若是再有下回……或許皇後孃娘要比我仁慈些,你不如去求了,興許還能賞你一口飯吃。”婦人溫慈緩地笑著,輕輕轉著指上珠熠熠的護甲。

然而,就這麼兩句聽似輕描淡寫的語句,卻駭得那人麵如土,一個響頭便重重磕了下去,“求夫人為小的在娘娘麵前言兩句,請務必再給小的一次機會。若是下回小的還是鎩羽而歸,無須婦人和娘娘開口,小的自行提頭來見。”

“喲!怎麼就嚇這樣了?我也冇說什麼呀!你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麼也得好好活著,做什麼便將死字掛在邊?小心辦好你的差事,自然不僅可保你安全無虞,還可賞你榮華富貴。”婦人笑著,將兩錠金子擲到了那人跟前,而後緩緩直起腰來,道,“好了!有事便忙你的去吧!”

“是。”那人僵著臉應了一聲,作僵地將那兩錠金子收了,木著臉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廳門,他這才深吸一口氣,口已經因長時間地屏住呼吸而憋得有些生疼,他抬頭看了看天,額頭的冷汗蜿蜒著淌下,滴進眼裡,有些疼,他角勾起一縷苦的弧度,不過是個婦人,但麵對著,卻冇有半點兒與對手狹路相逢時的輕鬆,因為實力相差太懸殊,麵對生殺予奪的強者,自己連拚上一拚的勇氣也冇有。不過,這一回,好歹是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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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花廳,婦人一邊沉思著,一邊將那鏤金菱花嵌翡翠粒的護甲輕輕拔下,又輕輕戴上,一直往複了好幾次,才喃喃自語道,“在尋什麼東西?莫非就是皇後孃娘所言的,皇上所下的暗令麼?”那個孽種,他憑什麼?憑什麼得皇上這般看重,居然單獨給他下了什麼令?而且多半是事關重大,否則也不會他們多方打聽也冇有個確鑿的訊息。不行!絕不能讓他立下這一功,否則,他日,他立功回朝,這靖北侯府,還有他們娘兩兒什麼事兒?

想到這兒,婦人眼中掠過一,將手中的護甲用力往地上一擲,那鑲嵌在護甲上的翡翠粒崩落下來,在氈毯上跳了兩跳,終是靜了下來,再無波瀾……

蘭溪在房裡狠狠休整了幾日,待得“病癒”出了房門時,眾人都嘖嘖稱奇,當中有真心高興的,也有暗地惋惜的,這連著病了十來日,想著定是兇險。冇想,這疹子出了一回,卻冇在五姑娘臉上留下半點兒的疤痕,雖然人是瘦了好些,臉也憔悴了些許,但目中神采卻是不錯,顯見這病是全好了。

一時間,嫻雅苑是賓客盈門。一會兒,這個姨娘來訪,一會兒,又是那個姐妹來探,搞得蘭溪煩不勝煩,便朝著三太太抱怨了兩句。

三太太看兒瘦了好些,而且臉也不如從前紅潤,正心疼得,略一思忖,當下便下了令,說是五姑娘大病初癒,還需時日調養,讓府中眾人近些時日都不要往嫻雅苑去了。你彆說,三太太一發了話,不管私下裡是怎麼想的,這明麵兒上還真是管用,至,嫻雅苑終於安靜了下來,蘭溪也終於鬆上了一口氣。

然而,今日上門來的人,蘭溪還真是不得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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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可是帶著好些一起來的?”蘭溪掐指一算,從上巳節到現在,眼看著已經兩個月的時間了,這兩個月來,事兒多,竟將錦繡莊的事兒給整個拋諸腦後了,也難怪媽媽急了,竟一聽說蘭溪大病初癒的傳聞,這就上了門來。

枕月卻是點了點頭,不過見蘭溪皺眉的模樣,卻又不由笑道,“姑娘不必擔心,這回想來媽媽主要是來看你的。這一季錦繡莊要推出的那款,前幾日姑娘還在病時,不還一直惦記著,特意吩咐了奴婢出府一趟,去跟媽媽商議麼?當時,奴婢拿了一回大,已替姑娘做主跟媽媽一道將款式給定下了,如今隻怕樣已經出來了,媽媽也不過是拿了裳來請姑娘過目罷了。”

聽了這話,蘭溪很是愣了片刻,而後,明白過來之後,向枕月的眼神便很是多了兩分讚許,枕月真是越髮長進了。看來,日後錦繡莊的事兒已用不著再多心了,外有曹叔持,姨把總,再加上一個枕月,可高枕無憂矣。

枕月被自家姑娘那“吾家有初長”的關眼神看得那是渾不自在,輕咳一聲後,索找了個藉口,逃之夭夭也。“這流煙接個人怎麼也要這麼半天兒的?媽媽好些日子冇來了,奴婢也出去迎迎吧?”

蘭溪看著枕月扭著小腰出去,著那門上的簾子掀起,又落下,不由莞爾一笑,這妮子,還會害了?

見著了媽媽,蘭溪終於相信枕月所言。媽媽此來,最要的是,當真不是那什麼的。因為不隻媽媽,曹巧慧也來了,媽媽一見,便是一臉擔憂地湊上前來,不顧規矩執了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道,“老奴就說,姑娘是個有福的,可算否極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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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曹巧慧更是慨地微微紅了眼眶,蘭溪見了,卻不由歎息。心中又是愧,又是暖。愧是讓們擔心了,偏偏卻無法說出真相。暖,是因著這些年,就這麼不經意的,他們之間,竟也建立起了這般深厚的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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