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仰頭驚訝地看著天上一束又一束簡單寂寥的煙花,霎時愣了愣。
那是新年時自己和他提過一的,父親每年都會買的那種百元不到的便宜煙花。
周從謹站在樓下院子里,背對著,躬在點另外一箱。
他的背影,和記憶中過年點著同樣款式煙花的父親竟然有幾分重疊。
沈宜口劇烈起伏,等回過神來時,已是滿臉淚水。
兩人一個在臺,一個在樓下,于忽明忽暗的庭院中互相默默對。
“沈宜,我......”
周從謹張闔著,聲音湮滅在煙花的裂聲中。
樓下一間臥室燈亮了起來,沈宜連忙抹掉淚花,趴在臺上向周從謹喚道:
“把柴阿姨吵醒了。”
周從謹沒聽清說什麼,轉頭就看見披了件羽絨服,驚嚇跑出來的柴阿姨。
柴阿姨見到院子里垂手站著的周從謹,驚嚇立即轉為驚訝。
“哎呀周先生哦,你這大半夜、大冷天的突然跑院子里放什麼煙花啊?嚇得我以為是有什麼人砸門闖進來搶劫了!”
心中哀天怨地。真是個祖宗!
幸好這是在郊區,不然很快有人上門催繳罰款了!
說著說著,抬頭看見了二樓臺上的沈宜,頓時闔了。
好嘛!一個放煙花,一個看煙花!
小年輕就是力十足,不睡覺的。
“柴阿姨,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沈宜扶在臺欄桿,朝樓下柴阿姨道歉。
“沈小姐哦,看完煙花快快進屋吧,外面冷得不行。”
“柴阿姨。”周從謹面顯出幾分被打攪的無奈。
“好好。”柴阿姨知道自己攪了他興致,卻依舊保持著家庭保姆的職責,指著他掛彩的左手提醒道:
“周先生,以后你要放煙花,你就提前跟我說。你看看你那腦袋,再看看你那左手,你還烏漆嘛黑的點煙花,再不要把右手也炸傷咯......”
周從謹:“......”
方才一番濃氛圍被三言兩語打散,周從謹覺得有些幽怨:“柴阿姨,你先進去吧。”
柴阿姨話畢,嘆了口氣。
這周先生,照顧他這麼多年,也沒發現他是這麼折騰的人。
年輕人哦,談個頭腦就容易發熱,想一出是一出,嗐!
柴阿姨念念叨叨地回了自己的臥室。
*
周從謹在煙花綻放即將快到尾聲時登上臺,從后摟沈宜。
“煙花好看嗎?”他氣息在耳側。
沈宜點頭,哽咽道:“你什麼時候買的這煙花?”
“一早就備在家里的,本來想過年再放給你。”
沈宜借著天空煙火余輝去看他。他儒俊的臉在陣陣斑斕里若若現。
“戒指呢?”
“我隨帶著的。”
煙花是備著過年的,戒指是隨攜帶的。
雪夜寒風肆意,沈宜卻覺如沐春風。
“沈宜,我......”周從謹想起三年前沈父向自己抖著過來求握的手,愧痛不已。
“我會接替沈父,陪你度過人生的每一個新年,放每一束煙花。
寒風呼嘯,頭頂煙花落下點點碎,和飛雪一起飄落而下。
“沈宜,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了。”他不自覺輕嘆著,手循著的手臂到左手戒指,將摟得更。
沈宜容地嗯了一聲,抬起,在他角輕地落下一吻。
*
翌日,沈宜被窗外進來的晨耀醒。
啟開惺忪的眸子,從周從謹懷里抬起頭,他還闔著眼,正在沉睡。
沈宜想起昨晚的戒指和煙火,心中小鹿撞。
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面前自己這位新晉“未婚夫”。
朦朧的晨籠罩在他臉上,出他皮上幾微不可察的絨。
直的睫羽鋪蓋著,襯托出眼角那點小小的淚痣。
角自然向下,出安寧又不自覺帶著幾分倔強嚴肅的模樣。
沈宜看得心不已,抬起手指,隔空順著他眉宇和高的鼻梁,一路下到他漂亮的瓣。
呼吸輕窒,悄悄爬起來,飛速地吻了吻他眼角小痣。
隨后又順勢吻了他的鼻梁,和他的角。
周從謹在夢中,迷糊中覺得有小貓類的在懷里鼓,臉上傳來微微意。
待啟開眸時,果見一只“小貓”趴在自己側,吻著自己的角。
見自己醒了,吻還沒收回,怔了怔,有些尷尬。
匆忙埋頭進被窩,卻被周從謹翻下,吻落回的。
沈宜笑著掙扎躲避:“胡須......扎人。”
周從謹了下,確實起了點胡茬。
“去洗漱吧。”沈宜催他:“待會還要去上班。”
周從謹低頭看著下的人,嘆息道:“我左手不能沾水。要不,你來幫我?”
沈宜聽了這話,雙臂自然摟著他的脖子,嗯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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