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時辰正是夜裏街道最熱鬧的時候,雖然天上又飄起了小雪,可是街道兩側都是各種熱氣騰騰的小攤販,每一口熱鍋裏都飄出了令人垂涎滴的香味。
沈初晴帶著柳絮心甚好,走在了街道上,時不時回頭對柳絮道:“雖然在江南的時候我們也經常在晚上出去,可是江南可沒有這樣的雪景,現在來到京都,當真是稀奇。”
柳絮拿著油傘跟在了沈初晴後,今日的沈初晴本就是宮參加宮宴,所以穿了一件鵝黃紋繡著金的大鬥篷,發髻上珍珠碧玉步搖隨著的作晃了晃。
沈初晴將手出了油傘之外,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在了的手上,瞬間消失不見,忽然覺得甚是好玩,忍不住笑出了聲。
柳絮也恰好將油傘往上抬了抬,沈初晴明的笑容就這樣慢慢落了站在對麵,撐著油傘的季羨誠眼裏。
今日的季羨誠一頭黑發高高束起,用一個白玉發冠箍住,上穿著一件蓮花紋的鬥篷,氣質非凡,哪裏還有半分當日在江南沈府落魄的模樣?
沈初晴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麵前不遠的季羨誠,隻見季羨誠拿著油傘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姐姐。”
沈初晴不知曉季羨誠是從哪裏打聽到甚是喜歡吃酒釀丸子,差人告訴每到了夜晚,這京都的西北三街有一個開了幾十年的小攤販,一到冬日就做這酒釀丸子,在這京都中甚是出名。
沈初晴一下就來了興致,便答應了他今夜同他一起去吃那酒釀丸子。
心裏頭還想著若是季羨誠誇大了,日後定然不再相信季羨誠。
“快些走吧!”沈初晴沒有想太多,見到季羨誠之後就開聲道,現在心心念念就是季羨誠口中的那碗酒釀丸子。
街道人不算多,可是還是熱鬧的,走了一小段路後,就看到了一個小攤販上支著一麵彩旗,上麵寫著“孫氏酒釀丸子”。
攤販前是兩個影在忙活著,是一對中年夫妻。
看見沈初晴和季羨誠坐了下來,婦人已經走了過來道:“公子、姑娘,來兩碗酒釀丸子吧?我們家的酒釀丸子是從我公公婆婆那兒一直做到現在的,這京都裏人人都說好吃的呢!”
“嗯,來兩碗。”季羨誠點點頭,隨後拿出了巾帕,細心將放置在桌子上的勺子了,等著那酒釀丸子上來後,才放到了沈初晴那一碗中。
沈初晴本就覺得有些發冷了,這香味十足的五六的丸子立刻讓忍不住吃上了一口,小臉上甚是驚訝:“這當真是好吃!”
季羨誠看著的模樣,笑了笑,乖巧地說道:“姐姐慢些吃,若是不夠還有。”
沈初晴吃到了喜歡的東西,連帶著心都好了,說話也染上了幾分輕鬆之意,同季羨誠有一句沒一句說著:“我阿娘也曾說過,曾在京都裏吃過一位孫婆婆的酒釀丸子,是我阿爹帶吃的,所以我一直想要試試這……”
話還沒說完,沈初晴手中的勺子一下掉在了丸子裏,濺起的湯水將裳弄髒了也沒有發現。
“怎麽了?姐姐。”季羨誠看著原本好好的沈初晴忽然臉煞白,子忽然不停抖,下一秒竟然站起,朝前跑去。
季羨誠趕丟下了銀子追了上去,卻看到沈初晴發了瘋似的在人群中不停尋找著什麽,麵上的慌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沈初晴的手腕,沈初晴臉上竟然都是淚痕,季羨誠隻覺得心中一陣痛,開口安道:“你在找什麽?我幫你找?”
沈初晴喃喃自語,不停抖,說話都是哆嗦的:“我……我看到他了……淮之哥哥……我看到他了……”
……
京都某宅子。
“主子,您回來了?您去了何?鎮北王又來信了。”
一個男子將上的黑大氅下,一旁已經有人為他接過,那個男子眸冷若冰霜,棱角分明的廓猶如黑夜中的孤鷹。
他在黑暗中慢慢走向了自己的位置,燭照亮了他的半張臉,竟然早已經死去多年的陳淮之!
“主子,我們的人有幾個犯了事,在郊外的深山中掠奪婦,驚了這京都的府……”
“你跟了我那麽久,這樣的事還不知道要如何理麽?”陳淮之冷聲說道,言語裏盡是寒厲。
“屬下知錯!屬下會以教規將他們置。主子,鎮北王那邊……”
“將東西放下,你先出去,今夜不要來打擾本座。”陳淮之閉上了眼睛,渾皆是寒厲之氣。
“是!主子!”
屋子裏隻剩下陳淮之一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曉沈初晴也跟著一同來到了京都,也知曉今日去宮中參加了宮宴,卻沒有想到,原本隻是想遠遠看一眼,卻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同另外一個男子有說有笑在攤販前吃著最的酒釀丸子。
陳淮之臉上的緒道不明說不清,他自是知曉,酒釀丸子,是啊晴最喜歡的了。
當年若不是沈世子發現了自己的份,他也沒有必要用假死這一招讓自己在世上消失了這麽多年。
他這一輩子都是為了複仇而活,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上了仇人的兒。
陳淮之自認為自己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他的仇人隻有沈安翊,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將沈安翊的一雙子牽連到裏頭去。
他當年一直想著有什麽辦法能夠在不傷害沈初晴的況下又報仇恨。
可是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沈世子此人太過聰慧,他假死之後,換了個份活在這世間,原本想著等一切結束後,再尋個借口回到阿晴邊去。
卻萬萬沒有想到,沈初晴的邊,居然會出現另外一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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