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馥馨看著自己的父親,慢慢低頭,打開包,將包里的照片拿了出來,擺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
莫馥馨的緒已經極平靜了,關于那天那個找要簽名,又送鋼筆的人,沒打算去結識,也沒打算去認親,就算說是的表姐,莫馥馨也不打算特意去攀親。
這一輩子,從來不知道的母親還有家人。還有別的親戚。
而那封信里的寥寥數語,莫馥馨也看的明白。
那些所謂的親人,是害母親的人吧?
所以這樣的人,不會去認親。
只是想跟父親確認,這件事的真假,僅此而已。
莫振風對于大兒的突然到公司找他的行為確實很詫異,但詫異過后就是欣喜。
臉上的笑剛出來,就見大兒拿了一張照片出來。
莫振風一邊手去拿,一邊出聲問:"是什麼?"
莫馥馨著包,沉著聲音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莫振風看一眼,笑了笑,只當今天很奇怪,卻沒有多想。
可等照片拿到手,一眼掃過去,這才臉倏變,臉上的笑也一下子被暴風雨遮住,現出氣沉沉來。
他仔細地將照片又過一遍,手指無端邊緣。抬頭看著莫馥馨,嗓音又沉又干:"你哪里來的這照片?"
莫馥馨看著他的臉,不用他再說什麼,就知道,這照片是真的,那信上所寫也是真的。
莫馥馨說不出此刻心里是什麼滋味。
埋怨了父親好多年,到頭來,是父親給了母親一個容之地,給了一個安定的家。
莫馥馨深吸一口氣轉,坐在了對面的大沙發里。
不說話,莫振風的臉由沉轉無奈,他著照片。也走過來,坐在了莫馥馨的對面。
他手著照片上莫馥馨母親的臉,那個時候的黎青妮漂亮的令人移不開眼。
但這張照片莫振風卻沒有。
莫振風收藏了很多黎青妮的照片,都鎖在他臥室里的保險柜里,但就是沒有這一張的。
這張看上去就有些年代了,大概是在黎青妮認識他之前拍照的。
里面的人,可能就是所謂的黎皇,以及他的孩子吧!
莫振風將照片往茶幾上一放,抬眼看向對面的莫馥馨:"馨馨,告訴爸爸,這照片你哪里來的?"
莫馥馨雙手叉擱在前,目落在茶幾上的那張照片上,緩緩出口說:"一個自稱是我的給我的,還有一封信。"
低頭從包里又拿出信,遞給莫振風。
莫振風接過信看的時候,莫馥馨又說:"是贈送了我一支鋼筆,這兩天薄京說外面不安全,讓我呆在家里,我無聊,就拿迷們送的禮看,這才發現鋼筆里的,看到這封信,看到這張照片。"
莫振風一字一句地將信里的容看完,看完后久久沒有說話。
沒有理莫馥馨的話。也沒對信表達任何看法。
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整個人跟石化了一般。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他這才將信與那張照片疊放在一起,眼中涌出了很多緒,卻又被他強自按捺住。
他就那樣低著頭,以看著信和照片的姿勢,問莫馥馨:"你拿信和照片過來,是想讓爸爸跟你說什麼呢?"
莫馥馨道:"原本想跟爸爸確認一下,這信里的容是否屬實,如今,爸爸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莫振風抿著,將信和照片一起推給:"好好收著吧,這算是你人生里的一筆意外禮。至于那些人。"
他眉目沉,冷冷道:"不必管,也不必去尋。你母親早已失去了他們,從失去那個時候起,他們就不再是親人。跟你也沒關系。你不要因為這張照片和這封信而到影響,你是莫家大小姐,就永遠只是莫家大小姐。跟黎氏人無關。"
莫馥馨眼圈有些微微的泛紅,父親縱然對母親有些不忠,可父親對母親的關心,卻是真心實意的。
父親也從來沒有因為的里流了一半黎氏的鮮而嫌棄,甚至是憎恨。
信中所言,父親的大哥是死在黎皇之手,對父親而言,黎皇是他的仇人,黎氏之人也是他的仇人。
可他接納了母親,接納了。
母親在世時,父親待極好。母親不在了。父親也待極好。除了想進娛樂圈,父親堅決反對外,其它想要的東西,父親一定會滿足。
而父親強烈反對進娛樂圈,甚至在沒辦法阻止時,打。只是因為父親想保護。
他什麼事都不能對說,也不能向解釋,只能一邊被誤解著,被痛恨著,一邊又用盡一切辦法來保護。
莫馥馨鼻尖泛酸,忽然站起。朝莫振風懷里一撲。
莫振風嚇了一大跳,手忙腳地將抱住。
兒大了,現在是薄京的人了,莫振風抱住的時候,手只放在的肩膀上,就這樣,還是有些不自在。
他將莫馥馨輕輕推開,看著紅起來的眼眶,心底微微,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兒的心。
他輕嘆一口氣,抬起手臂,拍著的肩膀,哄孩子的語氣說:"不哭啊,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鉆爸爸懷里哭嗎?讓薄京知道了,不定要怎麼嘲笑你了。"
莫馥馨的眼淚控制不住的砸下來,莫振風眉頭微皺,卻聽莫馥馨說了一句:"爸爸。對不起。"
莫振風聽著這句‘對不起‘,年愈六十歲的人了,不住也紅了眼眶。
他手將莫馥馨抱到懷里,輕聲說:"你能不再怨恨爸爸,爸爸很高興。以前的事,我們就都不要去想了。我們過好以后的日子。"
"嗯!"
莫馥馨破涕為笑,覺心中這麼多年的枷鎖一下子解掉,整個人都輕松了。
笑著從莫振風的懷抱里退出來,了面紙巾眼睛,又如來時一般,風風火火地出了門,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重新補了妝,這才又回到總裁辦公室。
推開門進來,見有人正與莫振風匯報工作,莫馥馨吐了吐舌。走到茶幾前,將信和照片收起來,又自顧地走了。
是莫家大小姐,也沒人敢說什麼,走后,部門經理繼續向莫振風匯報工作。
莫馥馨出了莫氏大樓。心極好,掏出手機給薄京打電話。
薄京也剛從肖政和文政兩家出來,見過肖政,也見過文政,他二人下達解了那條很多年前就被設下的令,莫家和薄京永不能通婚。
自此,這條令再不復存在。
薄京也正高興,正打算給莫馥馨打電話,就見莫馥馨已經打了過來。
他立馬接聽,一邊拉開車門坐進去,一邊喊道:"馨馨。"
莫馥馨說:"我今天心好,帶我去吃飯吧?"
薄京笑道:"怎麼就這麼巧了。我今天心也很好,看來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心好都能趕在一塊。"
莫馥馨挑了挑眉,站在莫氏大廈樓前,看著正午的烈烈鋪開,照在諜城繁華城市的上空。能從薄京的嗓音里聽出來他的高興。
想到這幾天他憂愁的事,莫馥馨出聲問:"那個人抓到了?"
薄京沉聲道:"嗯!一個主謀兩個同伙,全被伏誅了。以后再也不會有危險,你也可以隨便出來活了。"
說著,語調一轉,帶了幾許責備:"你讓我帶你去吃飯,難道你還沒吃午飯?"
莫馥馨其實吃了,但沒吃飽,中午莫振風沒回家,莫雨思也沒回家,就莫太太和莫馥馨兩個人。
對著莫太太,莫馥馨怎麼吃得下呢?
再加上飯前莫馥馨也吃了很多七八糟的東西,也不。
可現在,卻好想大餐一頓。
嘟了嘟,問薄京:"你吃飯了沒有?"
薄京當然沒吃,中午在伏擊黎公主,結束后他又去了肖政和文政家,哪里有時間吃飯。
薄京道:"沒有呢!"
莫馥馨說:"那我陪你去吃,中午我是吃了,但沒吃飽。"
薄京笑道:"那你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莫馥馨說:"我不在家,我在莫氏大樓,你來吧,我在這里等你。"
薄京微微挑眉:"怎麼去了莫氏大樓?"
那頭的人頓了一下。這才緩慢道:"有點兒事來找我爸爸確認,就來了。行了,你不要問了,快點過來!我都死了!"
薄京無奈,哪舍得讓著,立馬說了一聲‘好‘。不再多問,掛斷通話,發車子就往莫氏大樓開了去。
到了之后,給莫馥馨打電話,莫馥馨從里面走出來,拉開副駕的門。坐進去。
等系好安全帶,薄京將車調頭,駛進主干道。
側眸看一眼,問道:"想吃什麼?"
莫馥馨在莫振風的總裁辦公室哭過,但也只是掉了幾滴眼淚,后來又補了妝,等薄京又將近等了半個小時,這會兒眼眶周圍早就看不見任何痕跡了。薄京也沒瞧出來之前哭過。
他問完,莫馥馨便接話說:"什麼都想吃,中午先去吃西餐,晚上吃中餐。"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薄京笑出聲,心想著是壞了吧?連晚餐都在惦記。
薄京笑道:"好,你想吃什麼我都帶你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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