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晉醫生沉默了片刻，說確認是患上了輕霧病。所有檢查結果都是這麼顯示的。晉醫生是經驗富的神經科專家，理智也溫。

把一系列的臨床測試：例如單詞回憶、對短期和長期記憶的各種補充檢查、名詞分類以及其它的評估①結果調出來，還有之前的CT圖也給們看，聲告訴們，“只能先吃藥。”

沒有治的案例，目前也沒有專門的特效藥或者療法。之前患上‘輕霧病’的幾個人中有因為后來又患上其它疾病去世的，也有努力生活至今都過的很好的……說這些其實沒有參考，是為了把氛圍變得不那麼繃才說這些。

尹洧聽晉醫生用很詼諧的語言講那幾個病例，捧場笑笑。

開完醫囑，尹洧突然道，“醫生，您可以給我開一些安眠藥嗎？”睡眠質量又差了，如果休息不好，怕自己出問題會更快。

晉醫生跟說：“有一些藥是有安眠分的。”

尹洧：“謝謝醫生。”

診療時間已經有些久，為了不耽誤下面的病號，尹洧起了，聞也拿著單子站在邊，兩人快走到門口時，忽然同時回了頭。

尹洧回頭是沖時祺眨眼睛，像在傳遞暗號，一直想跟時醫生搭話，但又怕給時醫生的工作帶來不便。

時祺的目從頭至尾都在尹洧上，注意到這個眼神，回尹洧了一個笑。

而另一旁的聞也是看晉主任的。

晉主任察覺到聞也看才想起自己有什麼話忘了說，今天來之前剛被代過，怎麼一忙又給忙忘了。

晉醫生輕咳一聲，起到尹洧面前，顯得正式：“姑娘，我忘了告訴你，小也的老師也就是我先生，是做相關研究的，他前段時間告訴我，有一款藥現在在臨床試驗期。哦對了，那款藥就是專門針對你這種病……”

尹洧回家的一路都在想晉醫生的話，其實沒太信，畢竟等待生病的這段時間不是什麼都沒做，查了很多資料，翻遍了國外的論文，發現這幾年一直有人在針對這種病做研究，但結果都是無果。

不管是阿爾茨海默癥，還是輕霧病，沾上了就沾上了，扔不掉。

……

車子駛公寓，尹洧的行李箱再次被聞也提上了樓，不知道事是如何發展的，最初把行李箱拿走，就沒準備再拿回來。

尹洧跟在聞也后，想幸好箱子不重，不然提來提去的多折騰。

聞也把門鎖解開，仍然沒說和醫院有關的事，他從一旁的鞋柜里給尹洧拿新拖鞋，告訴這是自己織的，“說你寒，穿買的拖鞋會護不住腳。”

尹洧換好鞋子，試了下腳，很，里面好像塞的海綿。拖鞋外面繡著兩只小兔子，又一偏頭，看到聞也現在穿的那雙和自己的是同，但外面沒繡圖案，顯得有些……沒那麼貴。

笑了笑，眼神蓄，“聞醫生？”

聞也：“嗯？”聽不出語氣，仿佛氣音。

“我覺得還是我的漂亮。”

說完這句話，尹洧進了客廳，迫不及待去找RICE，好久沒見了，有些想它，而且今天小家伙竟然都沒出來迎接它。

尹洧和RICE玩了一會兒，老宅的餐食送來。今晚沒做飯，因為小宛不讓，小宛說前幾天大哥給爺爺新請了做粵菜的廚師，手藝不錯，讓們一定得嘗嘗，還說：“今今姐，你要是也覺得好，我就幫你把大廚挖到你餐廳，給你賺錢。”小宛也開始今今，不知道從哪天起，尹洧也忘了是不是自己告訴了的小名。

聞也看尹洧飯吃到一半，手從一旁的藥盒里取藥。

他很練，本就沒看說明書，就知道哪種藥應該吃幾粒。

這是醫生的敏銳？尹洧心道，就沒有，連那幾種藥的名字都記不準，什麼‘鹽酸多奈哌齊’‘奧拉西坦’……都是一些超級繞的名字，又想起晉醫生說過的那句‘我先生也就是小也的老師，在做相關研究’，為什麼聞也的老師在做神經類的研究？他老師難道不應該也是心外科專家？

對醫學分科不太了解，尹洧也就沒有再往下想。

聞也分好藥，然后把那幾粒藥丸遞給尹洧，對說：“飯中吃，如果覺得苦，吃完可以喝點甜湯。”

尹洧哦了一聲，把藥往里塞，吞咽的同時，看見聞也依然沒有停下手里的作。他還在分藥，把定量的藥丸組合在一起放到一個漂亮的盒子里，盒子有好幾層，可以儲蓄好多頓。

睫了，忍住藥丸的，口腔里的苦。

真的苦。

但要忍著。

又在餐桌前坐了十分鐘，尹洧去臺吹風。

剛看過屏幕上的時間，晚上十點半，再過半個小時也能到車，那就再待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需要組織語言，也需要調整語氣，要怎麼說呢？

聞也，我們離婚吧，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聞也，婚姻生活沒我想的那麼好，所以我不想結婚了。

聞也，我準備回倫敦，我還是喜歡待在國外。

聞也，抱歉，是我耽誤你了。

……

書到用時方恨，就像話到該說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說，不知道如何才是周全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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