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自己在宮里是個什麼地位。位分低,但得寵,又因為自己那囂張跋扈的格,得罪過的人自是不。
若是真的就此難以翻,從此高跌塵埃,恐怕人人都要爭著吐一口唾沫來泄憤。
“妹妹,不小心讓你看了一場笑話,抱歉掃了興致。你也看到了,我這里實在是無暇繼續招待,妹妹就請自便吧。”
伶貴人艱開口,方才那點意氣風發的勁,也盡數被一場意外澆滅。
正要轉離開,施霓卻忽的出聲住了。
“貴人可否將那舞蹈的前半段跳一下,或許只展示幾個重要作也可以。”
伶貴人不解地回過頭來,一時眸閃過困,而的侍紅兒卻是個腦子機靈的,當即立刻驚喜道。
“我記起來了!之前西涼使臣進京送來姑娘的畫像時,曾特別稱贊過姑娘擅舞,各姿各,無不生陌,想來那名京城的雪舞,也不止那孫舞娘會了!”
聞言,伶貴人仿佛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轉后幾乎是撲著朝施霓奔過來。
急切地扶住施霓的肩膀,當下祈求說道:“好妹妹,你若真會那舞蹈,一定要教教我。”
說完,為表誠意,伶貴人特意附耳過來,低聲音認真補了句:“今后妹妹若想出宮去,我能做到的一定也會鼎力相助,以報今日之恩。”
施霓垂眸,當即只覺自己若是再不答應,伶娘娘可能真的要拋開面給下跪了,一時間,心頭也是無比酸。
自始至終,為何堅持想要逃離這皇城宮苑,不愿做后宮人?
由此大概可見一般。
所有悲歡,所有榮辱,不在其本意愿如何,而是依仗著天子的一喜一怒。
人,不像人。要富貴又有何用?
承著伶貴人急切又卑微的眸,施霓終是不忍心。
依心說道:“雪二字倒是覺得耳生,不過也有可能是兩地的稱呼不一樣,這六國的舞蹈,我自小能學的都見過一遍,若我曾習得,教與娘娘自不是什麼難事。”
紅兒聞言心頭一喜,當下忙提醒伶貴人道:“娘娘,你快將作展示一下,看姑娘是不是曾經學過。”
伶貴人這才反應過來,當下也不在意自己是否面,被婢紅兒扶起后,忙幾步走到房間空,而后了下袖,面對著施霓開始舞擺腰肢,舒展肩線。
幾個連貫作完畢,立刻停下,又著急地向施霓確認,“妹妹,此舞你可見過?”
施霓的確覺得眼,靠著記憶努力回想了一番,這才說道:“方才娘娘所跳的舞蹈作,應該是經過后人改良的,我的確覺得眼,但卻不十分確定。不如我照著原版跳上一段,由娘娘來辨認這是不是同一支舞?”
伶貴人哪會說不,聞言趕給施霓讓出位置,連紅兒和阿降也都煞有其事地往后退了兩步。
這麼多雙眼睛一起盯看過來,施霓微微有些不自在,可見娘娘期待如此之高,像把的前途命運都在自己這了,便也趕凝神,認真回憶。
沒有響樂,施霓只能在心里自己給自己做鼓點。
接著,舒展廣袖半遮著面,一步一步挪間,擺腰曼妙輕嫵,作下來接著一個眼波勾,繞的披帛也似仙塵繚霧,一顰一笑配以脈脈含,簡直到了極致。
最后腳尖踮起輕盈一旋,素白擺曳地而散,如同雪凌空散花,寒意蕭蕭撲面而來。
一舞傾城畢,在場眾人除了阿降,皆面驚艷嘆訝之神。
在這后宮里,其實有不妃嬪為博圣上歡喜,而特意學上一兩支舞來獻,除此外,上京城更是不乏有舞娘技者。
可像施霓這般,舞姿輕盈宛如飄蝶,帛揚仿若瑤池繚繞的,生生像化練形的妖的,實在萬里也再難挑出一位了。
阿降看到伶貴人和其婢當下的神,心頭不由也是一傲,不過卻知曉,姑娘這舞明顯是太久未練而生疏了,若換作平日里真正擅長的那些曲,再配搭上專業樂師,效果定然要倍加的。
“對對,就是這個舞!雖然其中有些舞步是換了,不過卻是有異曲同工之妙,若后面照妹妹教的練,這舞定是可以的,妹妹,你可千萬要應下啊。”
說著,伶貴人不知該如何表達謝意,大概是覺只有金銀朱釵才是最實在的回饋,于是當即便手從發鬟上取下來兩支鑲著蛋白石的釵翠,而后又殷切地直往施霓手心里送。
伶貴人目切切,施霓迎著的視線當下輕著氣,待稍作平復后才搖頭婉拒道:“娘娘不必如此的,我不缺這些,至于教習娘娘舞蹈,我方才便答應了,雖是會耗些功夫,但也不是什麼艱難之事。”
“你幫了我這樣大的忙,我總不能沒有表示……”
伶貴人很在意這一來一回,似乎不能欠別人太多的人。
于是施霓對笑著提醒說:“已經有了表示呀。方才娘娘不是答應,”
說到了,施霓刻意頓了頓,而后眨眼給了伶貴人一個眼神。
對方果然很快會意,當下鄭重點頭道:“妹妹放心,你的忙,到時我一定助力。”
“一言為定。”
……
施霓完全沒有想到,一開始派人接自己初進宮城時便甩下下馬威的皇后娘娘,開始對自己不再心存偏見,而從始至終都防備著自己的伶娘娘,竟也變得對自己百般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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