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一邊盯著手里,一邊問,倒把施霓弄得有些不著頭腦,于是只好揚了揚手,示意說:“就是……我手里的呀。”
“嘿,我都跟我老伴兒說了,別買橘子,還是不聽話。小伙子莫怪啊,我這兒年紀大了,眼神兒不好,看東西模糊一片,有時候是男是都分不太真。”
“無妨的無妨的。”
施霓擺擺手說,同時也跟著松了口氣,心想早說嘛,若早知對方本看不清,也不至于全程因為一個耳的事難這麼久。
而且老先生視力這麼不好,真的能給人看病嗎?懷著這個猜測,馬車慢慢地駛進了軍營,到了霍厭真正的地盤。
下車后,施霓全程把頭垂的低低的,就怕有一點存在,不過因著瘦小,又穿著男子袍,如此亦步亦趨地跟在荊善后面,一時的確沒什麼人注意到。
進了主營,本來荊善是和一起等的,可之后有人進來他,于是只好先跟著出去。
走前還特意跟小聲代,說會把進營的事告訴將軍,放心等著就好。
施霓點點頭,不想顯得顯眼,忙示意荊善去忙。
于是帳中只一人在了,來前天還微微亮,等到眼下天已黑得徹底,中途有個年紀看著不大的孩子進帳來給送飯,眼神還一直往臉上打量,只這幾眼,著實把施霓嚇得不清。
那孩子代好好吃飯便很快退了出去,可施霓卻沒胃口,打開食盒,看著里面擺放的還算香味俱全的幾道菜,拿筷子嘗了兩口,之后便訕訕放下了。
作放輕地走到門邊,微微掀起門簾的一角,看著外面兵將練得正熱鬧,不由心想,這幾日將軍勞心勞力,一定是忙壞了吧。
思緒還未來得及收回,忽的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臨近的響,嚇得施霓忙把手收回,當下噤聲不敢,生怕引來注意。
再近些,聽到了說話聲,確認是荊善的聲音,施霓微微松了口氣。
“將軍是怪我自作主張嗎?不過將軍之前便了傷,眼下又染風寒,姑娘擔心也是難免。”
“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軍營重地!”
很厲,又很悉的一道聲音傳進耳,施霓不將目盯在擋在眼前的面簾上,目微凝。
將軍,是不喜過來嗎?大概是了,聽這話的語氣已經煩這樣,的確是把當做了麻煩,想想也是,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往后退開兩步,假裝沒聽見這話,很快,門簾從外部被掀開,霍厭一眼看過來,把盯得心有點慌。
沒說話,反而是荊善在說。
“行軍不可帶子,可沒說駐軍時不可,將軍恕屬下多,眼下咱們就駐在京城邊上,每天不也有兵將的親屬進來看視嘛。”
施霓還是保持垂眼低頭的姿態,聽了這話不由心想,看視之人和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看視不過看看,而,是有留宿的。
將軍若堅持的話,也是自有道理,畢竟規矩不是死的,怎麼說都有個在理法。
于是不想,沒準將軍秉持原則,一會就該荊善把原路送回去了,畢竟平日里再怎麼癡迷,那也是在私下暗里,哪能進了軍營還總想那些個風月事。
說到底,這回是荊善和思量得不周全了。
于是正準備開口,別將軍為難了,回去也無礙什麼,卻不想將軍已經自愿擺出為難姿態,肅著目說,“留便留吧,不過只今夜,明日把人送回。”
荊善立刻會意,忙躬承命,“是!”
說完他識趣地很快退下,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給施霓留下,而施霓站在原地茫然眨眨眼,心想這就……留了?
再看將軍,一寒重甲,肅目間,顯得比平日只穿常服時要威嚴凜冽更多,人直不敢靠近,也不敢直視。
尤其,今日自作主張過來,已經惹得將軍不滿了。
“過來。”一雙隼眸看過來,施霓覺自己有點沒出息的,倒不是怕,就是莫名畏強。
明明以前也看過他穿鎧甲的樣子,可隨他親之后再看,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此間更能,他就是那四方敬仰、不厲而威的戰神將軍,明明那樣孤高不可接近,卻已和最最地挨近過。
那覺,很神奇,說得再準確些,施霓覺得那是一點點的小虛榮。
旁人如何也得不到的,將軍只允得。
想想,面對這樣一個英雄人、真正強者,天生慕強之人又何能不心。
于是施霓忍不住走近,卻不敢看他,只盯著自己腳尖。
霍厭看清眼底浮現出的幾分陌生,覺得好笑。
于是故意逗問了句,“怎麼,不認得了?”
施霓目含怯地抬眼,抿了抿,如實回,“很久沒見將軍穿盔鎧,有點威凜,不好近的覺。”
霍厭往自己上看了眼,又把目放在上,之后直接沖張開手說:“那幫我甲,看看了還陌生嗎。”
施霓猶豫地手,作著實生疏地在他上來去,可卻一直找不到暗扣。
霍厭斂息提醒,“在后。”
“好的。”施霓沒繞去背后找,而是雙手環著往后,這樣攏著尋。
可還是找不到。施霓不免有點兒著急,又往前了些,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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