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蓁蓁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面上帶笑地趕走過來,順勢把施霓和太子隔開,而后又抬手指向了一排新置柜臺,言笑著為他們介紹道。
“公主喬搬新居,自該添置些新討個歡彩,而這首先要換的,就是的寶玉朱釵了,這邊柜里封展的都是民從西昌新進的上等品,往日這些品一被送到鋪子里來,就被上京眷貴們一擁搶,這回公主先傳了話來,民便全留下先給殿下過眼。”
寧樂搬了新居?宮外的公主府嗎?
聽了這話,施霓也不犯疑,心想寧樂公主的年歲未到,又未聽說招得駙馬,怎這麼早就急著出宮住進公主府了呢。
寧樂毫不介意別人的眼,應聲就開始俯挑選,之后又招施霓過去,“施霓,你素來會打扮,幫本公主挑支簪子吧。”
施霓聞聲松了口氣,忙應了聲,接著繞過去站在離太子更遠的一側,開始幫公主選看。
見避嫌如此明顯,太子眸底微冷,著說不出的強烈意味。
施霓應下公主,自當盡心,只是看了貨柜里的前兩排,都沒見到什麼特別驚艷的朱釵款式,倒是目掠過第三排上,立刻尋到了個吸睛的好。
仔細辨了辨,而后立刻示意寧樂。
“殿下請看,這支寶藍紋鎏點翠金釵看著倒像是稀罕,若臣婦沒有眼拙,這支該是西昌王室的舊。”
“西昌?”寧樂看過去。
西昌本是位臨西涼的小國,開始大概在十年前,便已滅了國。
施霓點點頭,先凈了手,而后小心將其取了出來,又說:“昔年間西昌的明華公主曾以此簪與駙馬定,為顯意切,還專門帶簪畫,請來當時的六國名師嚴夫子親自持墨。只是后來西昌國覆,公主與駙馬雙雙為殉,如今往事覆塵,兩人的凄無人再提,只一幅人畫還流傳至今,不過這畫上簪,也鮮人能記得。”
秦蓁蓁聽完一嘆:“霓妹妹懂得真多,沒想到這小小一簪,還承著這般沉重的宿命淵源。”
施霓只謙然笑笑。
可這時,太子卻罕見地拆了施霓的臺:“雖值得人嘆惋。可西昌公主為殉,結局到底悲壯哀怮,這支簪,不適寧樂去帶。”
施霓一直沒覺得這個是避諱,但聽太子如此說,便也沒有過多爭執解釋什麼。
只是寧樂公主將簪子拿在手里,眼下已不舍得放手了。
“太子哥哥,我就要這支。”
蕭承胤眉心一擰,“這麼多朱釵款式,寧樂就挑不出第二支了?若這家沒有,太子哥哥帶你去下一家看便是。”
寧樂搖了搖頭,當下握那簪,心里忽的想起一人來。
幽幽開口:“這簪蘊含之意不是晦氣,我只盼自己也能像西昌公主那般,尋得一生死與共的良人。”
聞言,施霓和秦蓁蓁面面相覷,似有意外。
尤其秦蓁蓁,腦子轉得素來是快,幾乎一聽這話當即就有所猜測,同時也聯想到公主逆規出宮獨住一事,估計也跟這位所謂的“良人”有不開的關系。
而太子若有所思,終究沒有再阻止。
寧樂公主轉代手下人支付錢銀,雖份貴為公主,但買賣一事還是遵得市井規矩。
見狀,秦蓁蓁也沒客套扭,自然地收下,只是包裝時還額外挑上了兩支其他的樣款,一并遞給公主側的宮人。
同時開口:“李四的事……是承蒙兩位殿下出手相助,才我這鋪子能繼續開下去,一點心意,還請公主殿下一定要收下。”
公主點了下頭,側的宮人這才敢放心接過。
挑好簪子后,寧樂便著急去置辦其他的東西。
蕭承胤則明顯有些不舍,臨出門時更是忍不住回了下頭,可見施霓已經和秦掌柜拉著手往里去說小話了,于是這才不甘心地收了眼,邁步跟上寧樂。
店鋪沒了外人,施霓這才忙關切問說。
“秦姐姐方才提及李四,這到底怎麼回事?”
惹上這麼個潑皮,秦蓁蓁也頭疼。
“妹妹沒來前,李四剛帶人過來倒了回,不過好在上了太子殿下和寧樂公主臨店鋪,把人給嚇跑了。”
施霓蹙眉,“兩位殿下沒有嚴懲他嗎?到底是在天子腳下,怎容這麼個刺兒頭無法無天?”
“公主不擅理這些自是正常,不過太子殿下……確實對李四格外寬容了點兒。”秦蓁蓁也犯疑。
施霓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將軍在京中,姐姐也不至于這份氣了。”
秦蓁蓁忍不住拉著輕聲笑,“霓妹妹是想你們家將軍了吧,每次來我這,是次次都要念叨,小心思都不帶遮的。”
“我這還不是因為擔心姐姐嘛,秦姐姐倒厲害,這個時候都不忘調侃幾句。”
秦蓁蓁忙賠不是:“好妹妹別氣別氣,姐姐錯了還不行。我這也翹首以盼等著霍將軍回京呢,到時將軍一回來,把人給收拾了好咱們舒氣,對了,我聽說前線捷報已經傳來,霍將軍大勝班師返京,是不是就這兩日便要到了。”
施霓哼氣了聲,而后才點點頭說,“大軍行路慢些,母親說,該是后日。”
程夫人戰畢迎過將軍那麼多次,自是經驗十足,施霓也相信這個日子程夫人定不會算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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