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獄。

一塊漂浮在海面的碎地上，隆迪著存在於穹頂的“天”，臉鬱。

祂的心糟糕頂。

冥獄的天地法則，靈氣，一氣運，和祂的連接依然生而有凝滯。

龐堅的主離開，並沒有能改變什麼，祂居然還是那個被棄者！

“首領。”

十幾位忠於祂的冥神，散落於碎地上方的虛空，各個眼神複雜。

更遠，白姿纖軀停在金蜂蟲上，也是面冷淡。

冥獄，和冥族族人，這趟皆遭重創。

有不陸地炸裂，有一些碎地淪爲碎石，氣運也落許多，冥神和強大的冥族戰士，都在戰爭中損失慘重。

然而，所有人又都知道，戰爭還沒有真正結束。

那頭以殘暴殺戮，聞名於霧海天地的老猿，絕不是一個肯輕言放棄的角。

此刻，祂必然在冥獄外部的霧海中，等候著可乘之機。

“隆迪，在龐堅離開後，你覺得這個世界的權柄，你真的就能牢牢攥在手中？那頭老猿要是現在進來，你有幾把握？”

沉默許久後，白姿忍不住追問。

隆迪皺著眉頭，著和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心中盡是苦無助。

冥獄的天地靈氣，氣運，核心大道法則，沒有因爲龐堅的離開，一腦地塞祂的掌心，讓祂能隨心所地用。

祂突然間意識到，有些事既然發生了，那就是發生了。

這個世界的意志，等發現有另一個更好的選擇時，就在向那個更好的選擇進行轉移。

即便那個更好的選擇離開了，也沒有能改變什麼。

“強行扭改世界的意志，只會將冥獄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白姿的語氣有些激進冷厲，道：“出了冥獄的龐堅，在外面和那頭老猿到，也沒可能是那頭老猿的對手！”

“龐堅會死！你，還有我們，也會一併死去！”

“隆迪，你的自私會害死整個族羣！”

爲此方天地的界神，白姿措辭不再客氣，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在戰鬥中存活下來的冥神，各個不敢吭聲，甚至不敢去看隆迪臉上的表。

那些冥神低著頭，臉晴不定，也不知想些什麼。

如此，過了一會兒後。

“那麼，你的意思是？”

隆迪轉過，平靜地看著白姿，問道：“你是想我離開冥獄，和他一起合力對付淵頤，確保他不會死在淵頤的手上？”

“我想由你來開口，將他給重新請回冥獄！”白姿喝。

衆多低著頭的冥神，聞名都猛地看來。

這些冥神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瞭解隆迪脾氣的祂們，覺得這簡直比殺死隆迪都要殘忍。

隆迪是誰？

這個時代冥獄的主人，所有冥神們的領袖，霧海中最驕傲自負的男人！

沒龐堅踏冥獄，沒龐堅贏得冥獄世界意志的認可，以祂對冥獄超絕的控制力，裹挾著底層法則、天地靈氣和浩的氣運，祂未必就會遜於那頭老猿！

祂之所以變這樣，不就是因爲龐堅復活後，開始和祂搶奪這個世界的控制權嗎？

祂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明明是被龐堅奪取了權柄，還要祂出去再將龐堅請回來，這是何等的殘忍？

冥神們之前也覺得隆迪自私，覺得祂不該在族羣落難時，和龐堅於冥獄相爭。

現在，又有點唏噓同祂。

“讓我，讓我請他……”隆迪失魂落魄地呢喃。

“恕我直言，伱在冥獄的統治地位，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沒有龐堅迴歸冥獄，等那頭老猿再次闖進來，我們之中沒有誰能擋得住祂。”

“隆迪，你當然可以走，可以遁離冥獄。”

“可那些忠於你的族人呢？天，魂海，此方世界的一切，在你離開以後都將落淵頤的手中！”

“隆迪，你會因爲你的自私，將冥獄變爲另一個妖獄！”

白姿字字誅心，最後道：“所以！你不僅需要請他回來，而且還要快！”

“遲了，就什麼都來不及了啊！”

話到這裡。

白姿，還有許多神通強大的冥神，都過界壁看到一扇古銅大門，坐落在龐堅和淵頤消失的霧海位置。

銅門，隔絕封了一切，也擋住了祂們的視野。

“那是淵頤的界神牌！”白姿陡然尖。

這一聲尖，如利刃般刺隆迪的心窩，讓一向自命不凡的冥神首領，做出了一個艱難至極的決定。

“好！”

“我去請他回來！”

“希他，真的能夠拯救冥獄，能夠擋得住那頭老猿！”“聚神臺”飛了起來，化爲一道眩目的流，衝著那界壁而去。

白姿猶豫了一下，也和隆迪一起，往那片被界神牌堵著視線的霧海飛去。

祂也心急如焚。

祂很清楚在冥獄，隆迪，祂，還有龐堅，戰力都有一定程度的增幅。

得到魂海、天青睞的龐堅，最近得到的力量加持最強，讓那頭老猿都覺到了力，所以纔有老猿的使詐退出。

但霧海中的老猿，可是四大主宰之下，最恐怖的高位神！

赫天，法偈，紫墨，諸如此類的高位神，一個都不及這頭兇暴老猿。

白姿很擔心，龐堅在踏出冥獄天地之後，會被霧海中的那頭老猿，在極短時間轟殺沫渣子。

祂怕來不及，怕冥獄最終還是會淪陷，所有冥神皆亡。

“譁！”

在那“聚神臺”上方，隆迪如神晶般的一道元神軀飛出，過界壁抵達霧海。

然後，便是爲界神的白姿。

兩位最強大的冥神，一前一後剛剛進霧海，就看到壯闊無比的古銅界神牌，莫名其妙地收著消失。

也看到了，化爲一名乾瘦老者的淵頤，踩著界神牌駛向遠方。

不論白姿還是隆迪，都從淵頤的背影上，瞧出了頹敗慌的痕跡。

白姿一怔，呆呆向龐堅，道：“祂……”

隆迪的元神沉默著，一直盯著駕馭界神牌離開的淵頤，隨後看到那些浩的妖族軍隊，潰敗般四散逃逸。

逃逸，如蔓延的劇毒般，迅速擴散開來。

鬼族，海族，還有天族、炎族的戰士們，忽然就全部醒悟過來，知道這場蓄謀許久，針對於冥獄的侵戰爭，算是徹底失敗了。

而且，還敗的莫名其妙。

“龐堅，淵頤祂……”白姿下意識地，了晶澤角，道：“祂這是撤離了？祂是真的離開了，還是又施展什麼損毒計？”

正因瞭解那頭老猿的可怕，白姿纔有這樣的疑。

“應該是撤離了。”

龐堅仰頭頂，只見無邊無際的灰濛煙霧，遮蓋了一切。

可他就是覺在霧海之上的星河中，有一對淡漠無的眼眸，正冷冷著他，也著漸漸消失的那頭老猿。

小爲乾瘦老者的淵頤，還是在向外釋放著強烈源，態極爲詭異。

什麼源，能夠讓那頭老猿如此驚恐？

四大主宰之一的神！

唯有祂，也唯有來自於祂的明神力，才能讓淵頤這樣的大兇，沒有敢戰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便選擇草草收場潰逃。

“你沒猜錯，是那位主宰手了。”

漆黑的“天幕”深，象徵欒寂的兩個魔神真名，傳來了這個大魔神的聲音：“你，我，只能讓淵頤重傷，不能讓淵頤隕落在霧海。”

“神，卻備這樣的力量，祂又向來憎惡古妖族的妖神。”

“還有，祂的明神力是通過你釋放的。在你上，有兩條的連線，了那位主宰的眼眸。”

欒寂的聲音逐漸淡化。

代表祂的兩個魔神真名，也一點點地變淡，意味著祂在收攏力量。

“現在，我們不管那頭老猿打算做什麼，你應該立即重返冥獄！”白姿在震驚之餘，還保持著冷靜理智，知道祂們爲什麼要出來。

“只有在冥獄，你纔能有更強的手段力量，來對付那頭老猿！”

祂還是不肯相信，淵頤的離開是自知不敵。

“重返冥獄？”龐堅訝然。

他意味深長的目，落在出來以後沒說話的隆迪上，道：“我不是冥族族人，也不是在冥獄長起來的，那個世界的責任不該由我來背。”

“隆迪大人，你邀請我來冥獄，原本是打算說什麼？”

龐堅面漸顯冷厲。

他可以不和隆迪爭取冥獄的權柄，可他這一路行來，聽說了太多和母親、父親相關的事。

隆迪這個名字，從食石者口中，從那頭老猿的口中，都被反覆地提起。

他必須通過隆迪，來確認母親的死因，還有父親如今的狀況。

這也是他堅持進冥獄的原因！

“回冥獄再說吧。”

隆迪意興闌珊地嘆息一聲，不等龐堅答應，祂就率先越過界壁迴歸。

“龐堅，在你離開以後，冥獄世界的意志，也未曾再回到祂的手中。”白姿想了一下，說道：“冥獄，不會再有什麼人，也不會再有什麼力量，能夠制衡約束你了。”

龐堅淡然道：“我想也不會有了。”

話音一落，無需白姿再去勸說，他也閃到冥獄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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