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辭大病痊愈那一日,大周與大雍重新召開了和談。
彼時皇城有關顧緋的流言蜚語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我就說這昭儀公主邪乎得很!皇室子眾多,怎麼圣上偏偏獨寵一人?”
“先皇后都去世多久了,大周的后位仍然空懸,昭儀公主肯定沒手腳!”
“還有那雍朝的將軍,也不知中了什麼迷魂湯。不是說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嗎?居然會提出娶昭儀公主為妻?怕是被蠱了罷!”
“新婚當夜就讓夫君病倒了……這公主該不會是邪祟轉世,專門來克我大周的吧?”
通常來說,越是世,怪力神之說便越到推崇。
不論是個人崇拜還是謠言,人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推到風頭最盛的那個人上。
前段時間,昭儀公主確實十分惹人注目。
主答應嫁給赫連辭,皇城百姓都當是大周的英雄。哪知這才過了多久,赫連辭就出了問題。
一時之間,皇城上下人心惶惶,生怕那些大雍的將領一聲令下,打著為將軍報仇的名義踏平大周。
而作為話題中心的顧緋,也由“巾幗紅”變了“禍國妖姬”,遭人唾罵。
消息傳到宮里,又通過宮傳顧緋耳。一宮的下人都在為顧緋打抱不平,只有顧緋懶洋洋地臥在榻上,翻了個,“隨他們說。”
今天赫連辭上朝,終于沒有討厭的人跟搶人榻了。
“那些百姓本不知道現在的況!”晚碧忿忿道,“公主,您為了大周,把自己的終幸福都搭進去了,他們真是……”
要不是公主愿意做出犧牲,現在大周早就并雍朝了,他們還有那個閑工夫造謠?
顧緋打了個呵欠,依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百姓而已,不必同他們計較。”
倒不是顧緋心有多大,心眼小著呢。
可擒賊先擒王,跟百姓作對有什麼意義?這好端端的,鬧出來這麼多流言蜚語,稍微想想便知道肯定是男主在從中作梗。
人心最容易被煽,尤其是在這種特殊時期。要是換做心高氣傲的原主,聽了那些流言,肯定該氣沖沖地去找皇帝告狀了。
這才是讓男主如愿。
顧緋可不會這麼做。
這當人啊,格局還是大點好。
昨晚絞盡腦,想了一夜的和約書,狐貍都要拔禿了。
這名垂青史的任務可真難做。
希赫連辭能把事辦好點。
此時,朝堂之上。
“將武州、章州、京州、臨州、淮州設為榷場,為兩國貿易往來之用;大雍與大周為兄弟國,百年互不侵犯,一方有難,一方施以援手……”
聽大臣巍巍地念出新和約的容,不論是周朝大臣還是雍朝將領,都不約而同地出不可思議的表。
只有赫連辭十分淡定,溫溫地笑著:“岳父意下如何?”
這一聲“岳父”差點讓皇帝雙一,他定了定神,連忙道:“好、好、好!”
這新和約的容,倒是與雍朝兩個月前提出的有些相似。那時雍朝還未攻打周朝,僅僅只派出了一支軍隊守在淮河的彼岸。
周朝占據經濟富庶的南方,雖國土不及雍朝,卻幾乎把控了經濟命脈。雍朝百姓日常起居的糧食、茶葉,雍朝皇室喜的綢,皆是周朝產出,兩國的貿易上,周朝于主導接近壟斷的地位。
雍朝與周朝戰爭發的本原因,便是雍朝提出重新制定兩國貿易規則,但被周朝拒絕。周朝仍以為雍朝是窮鄉僻壤,本沒放在眼里,哪知道才過多久,雍朝便來勢洶洶地渡過了淮河,打了過來。
皇帝已經做好將五座城池割讓給雍朝的心理準備了。結果赫連辭居然改變了注意,改割地為設立榷場。
一個稱呼的變更,質卻千差萬別。
雍朝的將領也大為震撼:“將、將軍……”
“這是在大周,”赫連辭看了那將領一眼,眼里仍盛著溫和的笑意,仿佛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我是大周的駙馬,在大周,就不必稱我為將軍了。”
將領:“……是,駙馬爺。”看來外界流傳的不是謠言,將軍果然中邪了。
他們不是要吞了周朝嗎?將軍這是在干什麼啊!給人當贅婿還當上癮了?
“其實臣婿并非喜好喊打喊殺之人,攻打大周,也絕非臣婿本意,”赫連辭幽幽嘆道,“臣婿患有舊疾,曾被預言活不過弱冠之年,惶惶不可終日。臣婿想做的,不過是趁著尚在人世,將大雍變得更好。”
將領痛心疾首:開始了,將軍又開始了。看來中邪不是太深。將軍就喜歡先給對方希再讓對方絕。
溫的笑容浮現在赫連辭蒼白的臉上,看起來十分無害,“直到遇見公主,臣婿才找到了新的人生意義。新婚夜突發舊疾,公主非但沒有嫌棄臣婿,反而對臣婿悉心照顧,令臣婿大為,決意自省,重新書寫和談容。”
將領:……完了,這是已經沒救的程度。
短短一番話,也讓皇帝紅了眼睛。
難怪這修羅將軍會忽然改變注意,原來是昭儀公主的功勞。他已經幾日不曾見到昭儀了,也不知那孩子做了什麼……他大周的公主,果然是極好的。
“如果岳父與諸位都沒有意見,”赫連辭笑了笑,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這事就這麼說定了罷?冬日將至,臣婿也該帶公主回大雍了。”
如今在周朝,赫連辭制于人。
這一次吃虧,赫連辭記住了。
等回到大雍,他再好好收拾顧緋。
除了那一夜的意外,這幾日赫連辭雖住在昭儀宮,卻不曾與顧緋同床共枕,他打心眼里厭惡顧緋。
只是,他的腦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現那個旖旎的夢境,人愜意慵懶,仿佛一汪春水。
赫連辭的結微微滾。
在沒有弄清楚顧緋的是如何對他的蠱毒起效之前,他還不能輕舉妄。
但顧緋已是他的妻子,他們來日方長。
*
緋緋:還不知道是誰收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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