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多理智了，偌大的哀慟之下，是近乎瘋狂的偏執，“我原本想利用你把顧巡禮趕下臺……沒想到，你的本事，比我想象中的大了很多，不愧是顧巡禮的兒啊。”

話雖說得毫無邏輯，秦辭卻是漸漸地明白了事的始末。他瞇起蒼綠的眼眸，“是你利用緋緋的飛船，讓誤闖了聯盟？下午的自案也是你做的？”

“指揮，”甘敬誠道，“我是在幫助你們。你打了這麼多場仗，做了這麼多努力，不就是想讓帝國承認半人的存在嗎？我都把執政的大小姐送到你面前了，你怎麼不知道利用換回俘虜呢？”

“你應該知道在顧巡禮心目中的地位。顧巡禮那樣的人，子太，不得威脅……”他的語氣頗為恨鐵不鋼，“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錯過了呢？”

秦辭冷靜地看著他，語氣平靜如水：“談判是兩個勢力之間的事，事關多方，顧巡禮先生縱然是首席執政，也不可能為了一己私破壞帝國的秩序。”

他早就意識到，雖然擺在面前的很大，但絕無可能把希寄托在顧緋上。因此，顧緋離開后，縱然有攔截的機會，秦辭還是放走了。

一個顧緋，不會影響這場談判，頂多是過程麻煩一些罷了。

“但你可以毀了顧巡禮！”甘敬誠的語氣忽然變得激起來，“只要你毀了顧巡禮，帝國就會重新舉辦執政大選，我就可以為新的執政……現在顧巡禮下不了臺，也怪不得我用更加激進的方式了。”

顧緋看了昏迷中的安向晚一眼，有些唏噓地想，沒有什麼如果，就算是按照原劇的發展，甘敬誠也不會功的。

卻聽見秦辭問：“你怎麼保證你一定能為新的執政？”

甘敬誠笑了起來：“指揮大人，你聽說過寄生蜂嗎？”

“我培育出了‘蜂后’，人類一旦被寄生蜂叮咬，就會失去意識，變乖乖聽話但提線布偶……只要顧巡禮和他的閣下臺，我再獲得幾個王室重要員的支持，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他示意秦辭欣賞他的“作品”——那些泡在溶里的蟲子，麻麻。溶里泡著一只碩的蜂，著腹部，似乎還在產卵。

“指揮，你還不明白嗎？和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選擇，”甘敬誠直勾勾地看著秦辭，“靠顧巡禮能做什麼呢？不斷地談判，不斷地妥協，不斷地浪費時間？但我不一樣。一旦我為了新的執政，我會修改憲法，開放邊境，給予半人和純種人類同等地位——”

“我還會廢除基因匹配制度，”他意有所指一般，看了顧緋一眼，“你想要什麼，不就變得簡單了嗎？”

秦辭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似乎在思考這些事的可行。

顧緋了下，廢除基因匹配制度，不錯，這個條件確實很人，甘敬誠還懂得對癥下藥的。

還好奇，小貓咪也會黑化嗎？

想說點什麼，手卻被秦辭握住，男人的手指修長有力，將滾燙的溫傳遞給，帶著安人心的力量。

顧緋心想，這種場面見多了，才不害怕這些。不過……被人保護的覺，似乎也不錯。

秦辭的沉默，反倒是讓甘敬誠有些不耐煩了。他再一次說道：“指揮，我想你應該清楚，你現在接到的這些人，他們看起來對你和悅，那是因為半人聯盟打過勝仗，他們對你有所忌憚。”

甘敬誠冷笑一聲，“那些人虛偽的面目，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他們始終把半人當失敗的試驗品，當逃跑的奴隸！只有我，是誠心想跟你合作的。因為我們都被帝國傷害過，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就是摧毀這座大廈，為自己爭取權利。”

秦辭卻問：“為什麼要把自案嫁禍給聯盟？”

“因為談判是沒有意義的，指揮，我要阻止這場談判，”甘敬誠冷冷道，“我以為你是一個果決的人，沒想到也困于兒長，拖了這麼長時間。”

在得知秦辭來到母星之后，他曾多次嘗試單獨與秦辭聯系。沒想到秦辭不僅點名讓顧巡禮接待他，還住進了他的家里，讓甘敬誠本沒有接近的機會。

他還在疑，秦辭與顧巡禮素未謀面，怎麼能相得這麼和諧？直到看見顧緋……呵，原來是屋及烏。

荒謬！

堂堂聯盟指揮，居然為了一個人不務正業，實在是不可理喻！

“你的想法很大膽，”秦辭道，“可你公然在母星培育蟲族，不怕它們失控，反而釀大禍？”

不論是母星還是半人聯盟，都嚴格止走私蟲族。蟲族繁能力極強，一旦沾上，想要控制起來極為麻煩。

聽了他的話，甘敬誠自信地笑了起來：“當然不會。”

“那我就再為我們的合作添上一個籌碼吧，”他笑著掀開了手邊的防塵布，明的玻璃罩下，一塊水晶般的石頭泛著亮眼的澤，“指揮，你聽說過簾石嗎？從前人們只是用來制造芯片，可沒有人知道，它可以干擾蟲族。可惜這種材料極其稀，我也只有這麼一點，不然就能大規模運用在戰場上……”

秦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半人聯盟的電子巡邏兵，是模仿一種蟲族研制的，他們復制了這種蟲族的基因序列，難怪會到簾石的干擾……

他不由得看了顧緋一眼，似乎什麼都知道。

只是甘敬誠好像反應過來什麼，眼里重新浮現警惕之：“我在口設置了機關，用的就是簾石的結構……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顧緋無辜地笑了起來：“甘伯伯，你之前不是送了一塊簾石芯片給我嗎？”

甘敬誠的臉陡然出現變化。

秦辭微微勾了下：“嗯，我們也有。”

話音剛落，實驗室外忽然傳來了巨大的響，一架長著金屬雙翼的機甲，從海底破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