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朝辭前腳剛走，原本睡的顧緋，卻是忽然睜開了眼。

打了個呵欠，喊系統，“男主那邊的況怎麼樣了？”

系統：“……”

倘若它有實，此刻真想抱個拳。

可都被宿主算明白了。

一開始就埋下懷疑的種子，一步一步把人推進深淵，果然沒有人比更在行做惡毒配了。

原劇里，原主死于君蒼之手，被最的人所殺害；而現在，君蒼挨了他命定的主一刀。

這大概就是風水流轉吧。

思忖間，見顧緋已經換好了服，三下兩下給自己挽了個發，本沒走正門，干脆利落地翻窗，離開了小閣樓。

系統：“……宿主準備去做什麼？”

“善個后，”顧緋了下，眼眸彎起，“順便，幫阿辭補一刀？”

只有系統傷的世界再一次達了。

*

傳召應朝辭宮的消息極為蔽，應朝辭是在皇帝的心腹侍的帶領下，走小道進宮的。

皇城大門閉，戒備森嚴，似乎遇到了什麼十分棘手的事，應朝辭當然知道——梁王即將率三十萬大軍包圍皇城，但他邊的都統早就變了心，所謂三十萬大軍不過是個幌子，他真正帶過來的只有一支兵，且并不聽命于他。

想來現在梁王已經被理，至于君蒼，就算他不手，皇帝應該也自有安排……

他漫不經心地想著，踏了承乾殿。

皇帝負手而立，這位執掌大權三十余載的帝王，上難得出幾分孤寂。

應朝辭道：“臣見過陛下。”

許久之后，才聽見皇帝道：“朝辭，朕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

“朕放任小四宮，又讓小三殺了小四。”

梁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大皇子一倒，他必然會手。皇帝想看清楚君蒼的真面目，于是以梁王為棋，做了這麼一個局，引君蒼主暴。

這一局中，梁王必死無疑。

“朕即位以來，殺了太多人了，”皇帝注視著自己的手，慢慢地說道，“父皇，皇叔，皇弟，朕的寵妃妾，朕的心腹大臣，再到朕的親生兒子……”

“朕只是想修得大道罷了，”說著說著，他又笑了出來，“斬斷七六，是得道仙的第一步，不是嗎？”

可他忽然覺得好孤獨。

在某一瞬間，或許是夜半醒來，發現周圍居然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他們都怕他，只會一味地討好他、奉承他，那些有自己思想的人，大臣也好妃子也罷，都被他殺得干干凈凈。

還有無數為他續命的妖怪。

他年過五十，長發黑亮如新，皮潔，不見任何老態，都是那些素未謀面的妖怪，用靈力為他續的命。

應朝辭微微垂眸，語氣并無起伏：“陛下說的是。”

皇帝轉過了頭。

他笑了笑：“你怎麼也戴上了玉扳指？”

“因為有人說它的很襯我。”應朝辭微笑道。

皇帝從未在應朝辭的臉上見到這種表，于是也笑了起來：“難道……是位姑娘？”

應朝辭沒有否認。

皇帝卻喃喃道：“是啊，你還年輕著。”

也不過二十多歲，和他的孩子一樣大。

“朕一直覺得，什麼親，，都是唬人的東西，人心變得太快，只有把權力握在手中，才是最踏實的，”他背過，注視著天邊孤冷的彎月，“說來也令人唏噓，朕邊換了這麼多人，只有你應氏，依然守著君氏皇族。”

“應氏追隨太祖打江山，庇佑我君氏，”他笑笑，“一晃眼，就這麼多年了。”

應朝辭沒說話。

“有的時候朕在想，你若是朕的兒子該多好，你雖年輕，但這份心態，朕一輩子也學不來。”

皇帝似乎陷了自己的世界，他的后，應朝辭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朕——”

皇帝好似意識到了什麼，正回頭，肩膀卻被一力量摁住。后瘦削高挑的青年，看似孱弱，力卻毫不輸給習武之人。

一把形似柳葉、薄如蟬翼、甚至不足一寸長的短劍，準確無誤地進了皇帝的心口。

劍上萃著劇毒。毒素，會迅速麻痹人的神經，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皇帝劇烈地咳嗽著，雙終究支撐不住，頹然跪地，“應朝辭，這四都是朕的暗衛，只要你敢踏出承乾宮一步，你就無命可活……”

“是嗎。”

輕快的聲響起，一朵紅的山茶花從窗外探了進來，白一閃，變了一位年輕漂亮的。

皇帝與應朝辭是一愣。

“你那些暗衛都困了，睡得正香呢，”顧緋坐在窗臺上，把玩著指尖長發，笑得漫不經心，“別把你那套加給阿辭，你什麼都沒有，阿辭卻不是一個人。”

無人回應。

玉扳指“哐當”一聲落地，皇帝已經沒了聲息。

顧緋嘖了聲，“無趣。”

招了招手，兩藤蔓探過來，把卷著的丟在了地板上。

黑布散開，腥味彌漫開來，是重傷、已經陷昏迷的君蒼。

“愣著做什麼？”挑了挑眉，看了應朝辭一眼，“過會兒就有人闖進來了，做了壞事不跑，應朝辭，你不會想等著被押進天牢吧？”

青年如夢初醒，他抬起頭，眸中翻涌著墨，忽然晦道：“緋緋，你再一聲。”

“嗯？”

“你的上一句話，”他走到窗臺邊，環住的腰，嗓音沙啞，帶著微微的抖，幾近哀求，“再這麼喊我一聲……好不好？”

顧緋眨了下眼，“你說阿辭？哦，忘了告訴你，君蒼來府上的時候，我可是喊你阿辭哥哥呢。”

“不過依我們的關系，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好像還有專門的稱呼吧？”湊過來，眼睫掃過他的臉，“你說是吧，……夫君？”

應朝辭抱住，幾乎要將嵌懷里，薄碾過的瓣，低低地說道：“殺皇帝的扳指……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應氏一族收集妖怪靈力，庇佑王朝氣運，為皇帝逆天改命，反噬由族人承擔，我的師父因此早逝。”

其實當時師父并非氣數已盡，尚且可以茍活一些時日。可他用這枚玉扳指，結束了自己的命。

應朝辭永遠不能忘記那一晚，師父對他說的話。

“我族人頑固，認定了追隨一個皇族，就生生世世追隨下去。盲目追求使命、信仰，卻失去了自己。什麼是善惡，什麼是對錯？妖怪本是天地孕育的生靈，它們來到世間，就一定要被當作異類消滅嗎？”

“通過妖怪為他人續命，我們這樣做，與那些妖魔又有什麼區別？……朝辭，為師不住了。”

“為師沒有答案，希你能活得比為師通，擺那些束縛。”

應朝辭沒有辦法活得通，不過，他可以毀掉這一切。

從何來，便從何去。

反正他孑然一，無牽無掛，能夠承擔任何代價。

“你之前是不是問我，如果你做不了國師，我會不會要你？”顧緋了他的臉，道。

應朝辭輕輕點頭，卻把抱得更了些。

“那我現在告訴你，”顧緋彎了彎，“離開這，跟我走，我就要你。你愿不愿意？”

離開這里。

離開這座囚籠，拋開那些枷鎖，去沒有人會發現他們的地方。

他毫不猶豫地吻住：“我愿意。”

“那麼，恭喜你，”顧緋笑道，“你有家了。”

從此以后，便是他的牽掛。

*

好久沒寫古言啦！一直覺得緋緋就該是紅山茶花，所以查資料的時候發現真有一本書用“緋”來描述山茶真的很驚喜，然后就有了這個世界。差不多是一氣呵，自我覺節奏很穩，寫得敲開心，謝大家追更～

新世界預告：

宋暮辭做過最沖的事，就是冒著風險，放飛了一只被囚的金雀。

可他不曾想到，他會因輾轉反側，念念難忘……于是以自己為餌，引金雀飛進他的懷抱。

上個世界是朝辭，這個世界就暮辭好了（超小聲）來一個斯文敗類辭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