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帶著碧潭離開了金鑾殿，讓松蘿留了下來。

剛一出殿，便有個侍模樣的人走進來，聲稱自己是陛下帶來的人，已經為顧緋準備好了更換的，就在離金鑾殿不遠的偏殿。

顧緋微微頷首，讓侍領路，狀若無意地問道：“適才陛下的頭疼癥犯了，太醫去太極殿了麼？”

侍愣了一下，忙不迭地點頭，干地說道：“已、已經請過太醫了。”

顧緋不置可否地笑笑：“那本宮便放心了，走罷。”

侍暗暗松了口氣。

將顧緋領到偏殿，侍彎腰告退，悄悄帶上了門。

宮殿空曠，支起一扇的紅木鑲嵌屏風，花鳥宮燈照亮宮殿四角，若有似無的幽香鉆進鼻尖，卻不見為顧緋準備的更換。

一道莽的影從屏風后走出，赫然是烏尤。

他角噙著洋洋自得的笑意，用生的漢語道：“長公主。”

“碧潭。”

顧緋話音落下，后的碧潭宛若一道鬼魅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烏尤放倒。一腳踩在烏尤的口，袖中尖銳的短刀直抵烏尤的咽。

烏尤本就是不學無的小王子，若非吐渾部落無人，繼承人的位置也不會落在他上。將烏尤捧上這個位置，吐渾部落也有向乾朝示好之意，相當于將弱點暴在乾朝面前。因此五大三的烏尤，在碧潭面前竟毫無還手之力。

他哪里知道自己居然會被一個沉默寡言的宮要挾，當即破口大罵，骯臟的吐渾語剛說出口，短刀便刺破了他的皮。

“外面就是本宮的暗衛，你可以試試與本宮手，”顧緋笑意輕慢，“這里是大乾皇宮，誰給你的膽子暗算本宮？”

烏尤聽不懂這麼復雜的漢語，而顧緋這些話，顯然也不是對他說的——有人推開側面半掩的門，走了進來。

作為原著男主，顧衍的相貌自然不差，一藍圓領袍襯得他風度翩翩，像是溫文爾雅的書生。只是他的那些手段，委實有點上不了臺面。

顧衍角含笑，向顧緋行了一禮：“小生見過長公主。初次見面，冒犯了長公主，還請您見諒。”

他先前還疑顧緋為何只帶了一個宮，原來是因為這個會武功。倒也難怪，能坐上這個位置，顧緋又豈是一般淺的子呢？

這更加激起他的征服了。

“冒犯？”顧緋笑了笑，“你若敢踏出這座宮殿，便逃不了這行刺公主的罪名。本宮接你的冒犯，但同樣，你該為你的自以為是付出代價。”

話說得并不客氣，本就是明艷人的長相，公主冠服的擺上繡著的彩展翅飛，愈加襯得姝麗無雙。

這樣的子最有挑戰，顧衍興致愈高，眼眸含笑地看著：“長公主就不好奇我是什麼人嗎？”

顧緋沒什麼表：“本宮從不在意無名小輩的姓名。”

“我名顧衍，江南府金陵人士，我的父親是當朝榮親王，我還有一個份，是榮親王世子，”顧衍笑道，“說起來，我還是長公主的堂弟。我是長公主的脈親人，又怎會是無名小輩？”

他與禮部尚書譚深合作后，譚深曾暗中派人在皇宮調查，發現賀靈辭墜崖當日，顧緋也去了報恩寺祈福，一直在云夢山莊住了幾日。

之后孫仲楊等人將賀靈辭領回，也與顧緋不了關系。順著這條線查，他們查到了當初為賀靈辭診治的太醫，說是他摔壞了腦子，認知出現了混。

結合以上種種，顧衍見到顧緋之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倘若賀靈辭冒充他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呢？

長公主顧緋權傾朝野，的目的只有奪權，賀靈辭依賴，是手中最重要的棋子。扶持一個記憶混的賀靈辭，遠比扶持真正的顧衍要省事得多。

顧緋淡淡道：“本宮的堂弟不在這里。”

“我知道您想要什麼，長公主殿下，”顧衍卻道，“您恐怕不知你那位‘堂弟’的真實份。那是一條瘋狗，早晚有一天會咬傷您。您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我人證證在，屆時真相曝，換天子之罪，您認為您擔當得起嗎？”

“而我不一樣，”他眼里的不加掩飾，盯著顧緋明麗的臉，角笑意愈濃，“倘若長公主現在答應與我合作，我不會讓您做過的事公之于眾，到時候，您依然是乾國長公主。”

殿門被人大力踹開，年站在視線盡頭，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

他的額角滲出跡，俊的臉龐被燭火切割明暗兩，仿佛一朵盛開的妖冶之花。

時隔三年，那種悉的、被鬼魅鎖定的恐懼攀上顧衍的心臟，他地盯著門口的年，幾乎要將他穿。

而賀靈辭只是輕蔑地抬了抬眼，慢笑道：“你算什麼東西？”

沒有人看得清他是怎麼出手的。

他赤手空拳，一腳踩斷被碧潭放倒的烏尤口肋骨，奪去碧潭手中短刀。烏尤悶哼一聲，頃刻便斷了氣，碧潭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護在顧緋前。

下一個便是顧衍。

三年前的顧衍不是賀靈辭的對手，三年后，面對更加瘋狂的賀靈辭，他依然被打得節節敗退。

顧衍咬牙關，忍不住大聲喊道：“賀靈辭，我只是在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你護著又如何，你當你是什麼份，配站在邊？”

短刀毫不客氣地刺穿他的肩膀，連皮都被翻卷出來，賀靈辭漠然道：“與你何干。”

顧衍疼得呲牙咧，窗外傳來一聲嘹亮的鳥鳴。剎那間煙霧彌漫，宮殿的四側冒出火。

顧衍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烏尤活著出來。

見賀靈辭轉頭去找顧緋，顧衍咬牙忍住傷痛，趁著放煙霧，跌跌撞撞地跑了。

賀靈辭看都沒看他一眼，將短刀隨手一扔，打橫抱起了顧緋。

這把碧潭嚇得不輕，跪在地上，慌道：“公主……”

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再賀靈辭陛下。

“不必跟上來，去金鑾殿告訴他們這里走水了，”顧緋輕輕搖頭，主環住了賀靈辭的脖子，“阿辭，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