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搖曳,紅燭幽暗,閉的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賀靈辭枕著顧緋的雙,烏黑的長發散落,與艷紅的擺勾纏靡艷的花。
子纖細的手指輕輕按著他后腦的傷口,藥酒的氣味在鼻尖彌散,卻遮不住上的幽麗的香。
“了傷應該及時理,”顧緋按了按他的太,勾起的尾音似嗔非嗔,“傷的還是后腦,已經失憶過了,你還想變傻子嗎?”
賀靈辭抱住的纖腰,臉著的小腹,反問道:“變傻子不好麼?”
他的語氣很認真。
真相如此殘酷,他倒寧愿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如過去那三年一般,干干凈凈一張白紙。
可那本就是意外,他總要面對真實的自己。
骯臟的,卑劣的,暗的。
但他顯然不能這麼做,他不可能將顧緋置于危險之中,他必須清醒著去理這些。
賀靈辭仰頭看,見漂亮的眉眼中滿是自己的倒影,忽然在想,對他的份,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他把顧緋擄來這里,不哭不鬧,連他是誰都沒有問一句。
甚至,還認下了那句“皇姐”。
呵,他才不想喊皇姐。
“賀靈辭。”
顧緋正在用帕拭賀靈辭額角的跡,冷不丁地聽見他冒出一句。
他好像在笑,語速頗為漫不經心,“這是我本來的名字。我是江湖人士,來自一個殺手組織,名喚無影閣。”
“這里是地下城,由何青負責,作為司禮監的報網,但只聽從我的命令,與無影閣無關。”
顧緋毫不意外地笑了笑,了賀靈辭的頭發,“阿辭很厲害。”
賀靈辭微微別開臉,耳垂泛起不自然的紅。
“你會遇見我,是因為我接了閣主任務,前來刺殺顧衍。閣主與榮親王有舊怨,他不但想阻礙顧衍登基,更想毀了顧氏皇族。”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卻說得十分平靜,眸中劃過淡淡的諷刺。這間暗室極為,想來閣主現在應該還在找他。
察覺到子的手還在他的發,賀靈辭握住的手腕,放在邊輕吻,笑了一聲,“公主怎麼不害怕?”
他起,鉗制住的手,另一只手撐著床沿,慢慢帶著顧緋向下躺,在了的上,“莫非……公主還將我當作‘顧衍’?”
賀靈辭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會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只是過去傷了腦子,對邊的事反應比較遲鈍,這種無關要的事,顧緋不教,他也不會刻意去學。
可現在他的記憶完全恢復,該有的思考能力與理解能力也一并回到正常狀態。腦海中掠過先前與顧緋相的種種,方才發覺顧緋分明也在刻意引導他。
很聰明,人盡其用,既代繼承了皇位,為手中聽話的惡犬,又可以為帶來。可偏偏賀靈辭卻慶幸自己生了張好皮囊,倘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有被親自教導的機會。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顧緋卻反問他,“本宮從始至終,都只認為你是阿辭。”
從未喚過他一句“顧衍”。
賀靈辭微微一怔,隨后不可控制地笑出聲來,腔震,冰涼的向下,掠奪口中芬芳。
“可我不是你的堂弟,”修長的手指穿過細的秀發,他啄吻的,輕聲慢語,“緋緋,我是一名男子。”
不論是“阿辭”,還是賀靈辭,都不曾將當作“皇姐”。他只想看懶倚榻,紅,眼眸含水,任他索取。
手指勾住顧緋繁復的公主冠服,賀靈辭皺著眉,半天都沒能解開。
剛準備用暴力,手反被顧緋按住,“你知道這件冠服有多貴嗎?江南織造府最好的一批秀娘忙了三年才做出來一件,不準撕,否則你讓本宮往后在重要慶典上穿什麼?”
賀靈辭有點委屈:“……哦。”
他這副模樣把顧緋逗笑了。顧緋了他的臉,手臂纏上他的脖頸,抱著他翻,回應他的吻。
“做事要有始有終,阿辭,本宮再為你上一課。”
……
皇宮夜深,距離顧緋與吐渾部落小王子烏尤雙雙出事,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孫仲楊與譚深忙得腳不沾地,幾大門皆已封閉,衛軍幾乎搜遍整座京城,都沒能將人找出來。
可長公主還能去哪里?
是刺客帶著躲了起來,還是其實已經在大火中葬生?
宮中與長公主最親近的便是小皇帝。小皇帝頭疼了那麼久,也該醒了,可孫仲楊去太極殿求見,卻多次以陛下不適為由被何青拒絕,這讓孫仲楊不得不懷疑,莫非小皇帝也出了什麼問題?
問題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孫仲楊忽然發覺,小皇帝登基這三年看似平靜,卻好似有多勢力在暗中斗爭,皆已將他排除在外。他雖有閣首輔之名,權力與威卻早已大不如當年,甚至比不過譚深。
便是這個時候,太極殿宮門大開,賀靈辭走了出來。
他換了服,長發束冠,像只饜足的貓,懶洋洋地翹著尾。
“首輔大人,”他淡淡道,“還沒有找到皇姐麼?”
依然是這副除了顧緋誰都懶得搭理的語氣,可孫仲楊總覺得,小皇帝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變得愈發深不可測,竟讓他一時無法看他心的真實所想。
明明從前他的眼神十分干凈,除了跟在顧緋邊,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是只溫順聽話的傀儡。
“請陛下稍安勿躁,”孫仲楊拱手道,“衛軍已經在搜查,絕不放過皇城任何角落,找到公主只是時間問題。”
賀靈辭不置可否:“可如今已經過了一日,首輔的辦事效率實在令人堪憂。”
孫仲楊心頭一跳,他居然從這小皇帝上到了久違的力——就好像在面對顧緋一樣。
他剛要說什麼,門口卻傳來急報,侍匆匆忙忙趕過來,跪在地上大聲道:“陛下,首輔大人,榮親王府的人帶著先帝令要求進宮……”
*
賀·賊喊捉賊·靈辭:你們怎麼還沒找到皇姐?
小黑屋里的緋緋: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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