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懨懨地打了個呵欠。

年人好歸好，就是力太過旺盛了些，總是不知饜足。倘若不是皇宮那邊傳來的消息，他怕是還要一直賴在上。

明明是他要走，卻以舍不得離開為由，又占了不便宜。

這個時候，倒是一點也不聽的話了。

賀靈辭知曉顧緋氣，習慣被人伺候，因此外面守著不小廝丫鬟，盛上來的膳食也是一等一的佳肴。顧緋吃了一會兒，覺得外面似乎過于安靜了些，便起，輕輕叩了叩門。

外面守著的人不讓出去，但有什麼要求，他們都會盡量滿足。只是這一回，顧緋敲了門，等了許久都無人應答，外面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地下城里的暗室十分，只有賀靈辭邊幾個親近的人知道，誰能找到這里來？

顧緋微微蹙眉，拔下發間一只簪子，藏在了袖中。

門被人用大力震開，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顧緋面前。黑袍裹住，形如鬼魅，青銅面遮住面容，出一雙鋒利劍眉，威懾十足。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顧緋，面下一雙鷹隼般冰冷的眸牢牢將顧緋鎖定，眼里浮現高傲與輕蔑：“你就是阿辭不惜反抗本座命令，也要保護的人？”

的確是位容艷麗的，難怪阿辭那樣氣方剛的年會被擾了心智。而他早已沒有那些，再的皮囊于他而言，都不過是一枯骨。

男人本以為顧緋這樣養在深宮的公主，是這樣見他一面，就應該被嚇到。怎知只是慢悠悠地坐下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儀態優雅從容，似乎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

“公主，”男人啞著聲音，不經意間展袖口沾上的跡，“本座在跟你說話。”

門外一直沒有聲音，賀靈辭派來的人早已變了尸，盡悉慘死在他手中。

顧緋這才懶洋洋地抬起眼，笑道：“閣下是無影閣閣主？”

開門見山，并未與男人繞彎。賀章，也就是無影閣閣主冷冷地勾起角：“他倒是什麼都告訴了你。”

無影閣掌握著整個江湖的報網。賀章為閣主，想要調查一樁往事，并不難。原來當年賀靈辭雖繼承了皇位，卻失去記憶，這才讓這人鉆了空子，把他哄騙。

“阿辭不通人世故，他對你好，不過是一時被你蒙騙，”賀章冷淡道，“我無影閣與顧氏皇族為敵，他是天生的殺手，注定要手刃你顧氏。”

“閣下莫不是在江湖待了太久，忘記了這是京城，”顧緋漫不經心地放下茶盞，“天子腳下，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要被誅九族的。”

牙尖利，自大狂妄。這樣的人賀章殺過太多，他們總對自己很有自信，死到臨頭，才知道求饒。

賀章微瞇起眼，“你以為阿辭喜歡你，本座就不會殺你？”

顧緋笑笑：“閣下，本宮再說一遍，這里是天子腳下。”

蓋碗與茶盞相，發出清脆的聲響，顧緋的嗓音輕緩如云霧，“本宮乃當朝公主，權力在握。倘若閣下敢在此與本宮手，本宮的暗衛絕不會讓閣下活著離開這里。或許閣下不在乎自己的命，可依本宮見，閣下似乎布局多年，眼下已經到了京城，閣下真的甘心就這麼功虧一簣嗎？”

他是賀靈辭的親生父親。可在顧緋看來，正是因為這層緣關系，造了賀靈辭的悲劇。自己的妻子去世，卻得孩子為他賣命，毀了孩子的一生，這樣的人算什麼父親？

現在賀靈辭不在，對賀章可沒有半點尊敬可言。顧緋自詡能在這心平氣和地與賀章說話，已經算是脾氣很好了。

畢竟解決賀章這件事，不能由來做。

賀章慢慢地出咬牙切齒的笑容：“公主當真是巧舌如簧。”

他進京之前，了解了許多有關乾國長公主的傳聞。起初只以為靠的是姿與世，如今一見，論心計，賀靈辭確實不是的對手。

賀章在江湖縱意多年，已經許久沒有過被人威脅的滋味了。

他的手指夾著薄如蟬翼的刀片，笑道：“公主遠離江湖，怕是不知道想要使人痛苦，并非只有殺人這一種手段。本座不會急于取你命，但想必公主很快就會知道，有時候人活著，比死了都難。”

數道刀片從指尖飛出，手肘卻被后襲來的勁風一撞，以至于刀片換了方向，齊齊沒墻壁。

賀章不可置信地轉過，看見了后匆匆趕來的年。

他走得很急，墨發被風吹，黑眸深沉如海，與過往在他面前的溫順恭敬不同，此刻他冷冷與賀章對視，眼里只有殺意。

“阿辭，”賀章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如今顧衍京，你大可趁著這不可多得的機會將目標一網打盡。只是一個人，等你坐穩皇帝位置，天下人盡在網中。殺了，戰勝你自己，勝利終將屬于我們。”

悉的口吻，悉的措辭，讓賀靈辭恍惚間回到多年前。

賀章教他習武，木樁上刻著顧氏皇族，賀章教他識字，寫下的第一個字，是被染紅的“殺”。

他定下極為嚴苛的要求，將他得皮開綻是常態，而后給他洗腦，他所有的痛苦都是他的宿命，都是為了毀掉顧氏。

他不斷地告訴他，賀靈辭，你生來就是為了復仇。可何為仇恨？他為何要這麼做？從來沒有人告訴賀靈辭。他只是盲目地做，盲目地執行指令，盲目地人控。

再一次見到賀章，賀靈辭的心忽然平靜許多。沒有那種郁與抑，因為他早已無需依靠賀章生存，不需要通過完他的命令去討好他。

手起刀落，賀靈辭手中長刀貫穿賀章的，剎那間鮮飛濺。

他輕輕笑了起來，帶著某種解與釋然，黑眸中燃燒著烈焰，仿佛黑暗中盛開的靡麗之花：“賀章。”

“誰允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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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序號又打錯了，我是笨蛋_(:_」∠)_

今天是個好日子，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這個周末還要趕六篇報告，塵世的喧囂與我無關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