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一覺睡得很是安穩。
除了某人半夜爬床,一切都顯得十分平靜。
知道自己前兩夜做得過分,賀靈辭現在倒是沒做什麼,只是單純地摟著。他熱,像個熱烘烘的暖爐,顧緋倒也隨他去了。
用過早膳,松蘿來傳訊,說是那位真正的顧衍已經宮,在書房等候顧緋。
顧緋輕笑了聲,沒有多說,對上賀靈辭的視線,只是走進房間,取出了一封信函。
“你解決了你的事,現在我來解決我的事。我上個月命人請舅舅回京,前幾日與舅舅寫信,得知他已經關,想來此刻離京城不遠,”將信函放在賀靈辭掌中,“我知道你有辦法出宮。帶著這封信去找舅舅,請他京。”
賀靈辭注視著明麗的臉,忽然俯下,親了親的眼睛。
“我讓何青跟著你。”
顧緋彎了彎眼:“好。”
*
這并非顧衍第一次進宮。
每個世界的皇宮擺設都差不多,他早就看膩了,因此沒有半點進宮的不自在,顯得閑適從容。
他最大的靠山譚深在一夜之間倒臺,幸好顧衍還留了一手,問劍山莊的人早已帶著他們購置的兵馬,埋伏在京城暗。只要顧衍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手。
原本顧衍勝券在握,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劇如一匹韁野馬,朝著他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如今他騎虎難下,只能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孤注一擲。
他原本是想毒殺賀靈辭的。可作痛的肩膀在提醒他,倘若沒有合適的契機,貿然對賀靈辭手,恐怕并不合適。
回憶過往種種,顧衍驀地發現,劇中最大的變數,居然是顧緋。
在顧衍所掌握的劇里,顧緋或許也如現在這般野心,可沒有救下賀靈辭,除了權力,的眼里容不下任何東西。
那麼,為何會與賀靈辭走到一起?
倘若他……對顧緋下手呢?
書房里寂靜無人,兩側的擺設整齊陳列,看得出不常有人進來。賀靈辭不好,大多數時候都在太極殿,別說理政務,上朝的次數都很。
顧衍等了好一會兒,外面才傳來太監的傳報,他終于見到了顧緋。
顧緋穿著茜長,勾出纖腰背,步履款款,羅生塵。幾日不見,愈發彩奪目,仿佛一朵盛放的牡丹花。
饒是顧衍閱無數,也從未見過這般人,有一瞬間失神。
頃,他裝模作樣地行了一禮:“長公主。”
顧緋后只帶著兩人,一個是碧潭,一個是賀靈辭派來的何青。碧潭扶著顧緋落座,何青守在邊。
顧衍不由得悄悄看了這兩人一眼。
那個宮他眼,一招放倒了烏尤,看得出有武功底子;至于這位何青,那就更出名了,堂堂司禮監掌印,皇帝面前的紅人,居然在顧緋面前點頭哈腰,畢恭畢敬。
顧緋淡淡地嗯了一聲,示意顧衍坐下,又讓碧潭給他倒茶。
顧衍笑道:“不必,我來吧。”
他主拿起茶壺,手指無意識地挲著茶杯的杯壁,將熱茶遞給顧緋,“長公主請。”
顧緋沒,只是笑道:“你還敢見本宮?”
“我姓顧,上流著皇家的,是您的親堂弟,”顧衍將茶杯放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笑了,“我只是想要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何來不敢之說?我知道長公主不愿承認,可事實擺在那里,真的永遠造不了假,您再怎麼為賀靈辭著想,他也終究是個外人。”
他直直地盯著顧緋的眼睛,話里已經帶了幾分狠意:“還是說,長公主想要坐實混淆皇室脈的罪名,蒙蔽大眾,瞞真相?”
顧緋道:“倘若本宮非要這麼做呢?”
不等顧衍反應,抬起手,厲聲道:“顧衍妄圖謀害本宮,拿下!”
碧潭、何青二人反應迅速,將顧衍按在地上。顧衍完全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出,直愣愣地看著,咬牙切齒:“長公主,你再不待見我,總要尋個合理的理由吧?你是我親堂姐,我怎麼可能謀害你?”
難道發現了?這不可能。他的毒來自時空管理局,無無味,依這個世界的水平本就查不出來。除非……
除非跟他一樣,也是快穿者,也有系統!
顧衍腦海中靈一閃,這個可怕的猜測一旦浮現,便再也揮之不去。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顧緋,像是看見了某種怪。
“何青,”顧緋屈起手指,輕叩茶杯杯壁,“喂他喝了。”
何青頷首:“是。”
灌人毒藥這種事,何青過去不知做了多。因此輕車路地住顧衍的下。
顧衍瞳孔,忽然不知哪里發的力氣,掙碧潭的束縛,將何青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他的臉蒼白,跌跌撞撞地往書房外跑,卻發現兩隊暗衛守在門外,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像是甕中之鱉,僵地扭過頭,看著眼前坐姿優雅的子。
他已經退無可退。
“這里還有一碗,”顧緋指了指對面顧衍那杯茶,“何青。”
顧緋一開始就在想,顧衍既然做得出下毒的事,就一定留有后招,他敢進書房見,想必早有準備。因此自打進書房,顧緋就一直在觀察他。
他的毒,藏在指甲蓋上。
兩杯茶都是他倒的,杯口都沾著毒。不論顧緋選擇哪一杯,都逃不開中毒的結局。
果然,沒有猜錯。
顧衍被暗衛桎梏,何青著他的下,一點一點將茶水灌他的腹中。他嗆得連連咳嗽,流出了眼淚,不知是痛苦還是絕:“你是不是……”
快穿小世界里,有關系統的存在都會被屏蔽,但顧緋聽懂了他在說什麼。角微勾,“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晚了?”
沒有人聽得懂二人在打什麼啞謎。顧衍眼角流下的眼淚變了水,死亡的恐懼籠罩他的全,他發出最后的絕嘶吼:“不……我還有問劍山莊,我不想死——”
京城郊外。
賀靈辭翻下馬,看著面前披銀甲的定北大將軍許遙知,微微揚,出一個頗為乖巧的笑容:“舅舅,緋緋讓我來接你。”
許遙知冷笑道:“別喊我舅舅。”
*
守關多年一朝回京,發現家里唯一的白菜被拱了的舅舅:誰是你舅舅!
阿辭:哼,不是就不是,反正我是緋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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