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九月A大開學,盛言寧都沒有再次出現。
開學之后,盛言寧就是大四學生。由于前三年優異的表現,早在上個學期他便確定了保研資格,只待開學后公布。因此比起忙著考研和實習的同學,他只需要安心準備畢業論文就好。
只是現實的事同樣令他焦頭爛額。
那天與凌夏提出分手之后,盛言寧果斷地刪除了的聯系方式,并把拉黑名單。凌夏通過室友來聯系他,盛言寧一概不理,只當從未存在過。
十幾年青梅竹馬的誼,盛言寧自然有過不舍。但比起所謂的懷,凌夏帶給他的神力已經影響到他的生活,他對過去只是懷,卻并無留。
然而凌夏的偏執超乎他的想象,甚至堵到了盛言寧的家門口,盛言寧不得已離開了他居住的公寓,回到了老家。
這里是盛家先祖留下的宅院,就連青梅竹馬的凌夏也不知道。
盛言寧廢寢忘食地尋找資料,通過解讀老件上的信息,終于拼湊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顧國公主被封印,卻依然無法阻止顧國滅亡的結局。不久后,顧國殤王留下千字書,于王宮自縊。敵人的鐵蹄踏平了王都,大肆屠殺都城百姓,一把火將這里燒得干干凈凈。
至于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盛家,早在殤王自盡后,便依附于新的“真龍天子”,拋棄了這個他們一手推建立的小國。
世之中,這樣的悲劇并非第一次上演。所有的記載都在火舌的肆意侵下化作灰燼,除了殘存的都城廢墟、被埋葬千年的墳墓,沒有人會記得這段微不足道的往事。
但有人還活著。
那個只存在于盛家傳說之中、唯一功過的封印法陣,保留了顧緋的靈魂,讓于千年之后蘇醒。
他是盛家的現任家主,是唯一可以解開封印的人。盛言寧想,顧緋需要他。
一個學期的開始與結束,往往都是最忙碌的時候,各種各樣的會議和工作接踵而至,傅雪辭忙得腳不著地,總是很晚才回家。
顧緋主提出,要跟傅雪辭一塊去學校上課。
傅雪辭的臉上第一次浮現一種名為“寵若驚”的緒——他當然很樂意時時刻刻將顧緋帶在邊,只是學校的生活太無聊,他怕顧緋不愿意。
但比他想象中的更親近他。
周四上午八點,A大歷史學院教學樓,傅雪辭在給歷史系大一新生講課。
這門課“歷史文獻學”,第一節課就展示了《史記》的刻本,繁文言文,沒有標句讀,充滿挑戰。
新生對歷史系的傅雪辭教授早有耳聞,甚至有學生報考這個專業就是沖著傅雪辭來的,只是依然被現場的火程度震撼。
提前半小時來教室,前幾排的位置已經坐滿了,居然還有人自帶板凳到后面聽課……當然,大家安安分分,并未影響到課堂紀律。
只是很快有人注意到,第一排左邊第一個,也就是離講臺最近的位置,坐著一個人。
這個位置通常不會坐人,教室再擁,大家也會自覺留出空位。因為坐在這里,意味著要在傅雪辭的眼皮子底下待一整節課。
傅雪辭雖然是出了名的溫潤如玉,但在大家眼里依舊是高嶺之花一般的存在,只可遠觀不可玩。再加上老師的份擺在那,大家私底下開開玩笑就算了,沖上去打招呼什麼的,那是絕對沒那個膽子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打破了這個慣例。
好奇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發現是個扎馬尾的年輕孩。黑白拼短袖與黑百褶,非常學院風的打扮,像個大一新生。講臺上講課的傅雪辭則穿了一件白襯衫,系著黑白斜條紋領帶,同樣的撞,有種出乎意料的和諧。
顧緋桌上放著傅雪辭給的課本,這些文獻就是上個世界的日常,閱讀起來當然沒什麼障礙,雖然有在很努力地聽講,但架不住早起的困意,傅雪辭的課對來說實在是太無聊了。
顧緋產生了深刻的自我懷疑,為什麼放著懶覺不睡,跑過來聽傅雪辭上課?
系統幸災樂禍:“宿主,你不覺得你的狐生就又多了一條嗎?看,第一個上過大學歷史課的九尾狐。”
顧緋:“……”
“小八,”面無表道,“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太放肆了?去看看盛言寧在做什麼,十分鐘匯報一次,不準超過七個字。”
系統哭唧唧地走了,這個要求也太為難統了吧QAQ
顧緋盯著盛言寧自然有用。
盛家的巫只傳給盛家后人,原著中,傅雪辭正是因為非盛家脈卻使用盛家巫,這才給了盛言寧可乘之機,到法陣的反噬。
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解除封印,還是得讓盛言寧來。
更何況……
顧緋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水筆,在一起住了兩個月,傅雪辭只在睡著以后親過一次,平時最多做一點親額頭的小作,他到底行不行?
傅雪辭教完大一教大四,一上午都是課,顧緋也在教室里待了一上午。雖然戴著黑框眼鏡,的側依然無可挑剔,大家拍傅雪辭的時候,注意到鏡,才反應過來居然找到了寶藏,紛紛猜測起了的份。
倘若大一有這樣的,早在軍訓就該傳遍全院,可見應該不是歷史系的人。可如果不是本專業的話,為什麼會坐在那個位置?
顧緋心想其實也不想,這個問題得問他們傅教授了。
下課鈴聲響,顧緋等了一會兒,見學生還在向傅雪辭請教問題,便背上包,從后門離開,準備去辦公室等他。
幾個關注許久的男生見起,快步繞到前面,攔住了的去路。
“學妹是我們院的嗎?”男生咧一笑,出一個自詡帥氣的笑容,“中午一個人吃飯?你的室友不在嗎?”
顧緋看了幾人一眼,轉就走,男生連忙追上的腳步,卻見傅雪辭走出教室,自然而然地牽住了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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