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掃了一眼屏幕,不不慢地將手機移開,沒有接電話。盛言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毫沒有注意到的小作。
“公主……”
盛言寧慘白著臉,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一直以來,他都到一種莫名的責任驅使。他認為自己是顧緋唯一的救星,必然需要他的幫助。而他所求不多,只要能夠陪在顧緋邊就好。
可這一刻,他卻忽然醒悟過來——他有什麼理由,又有什麼立場對顧緋說這些話呢?
眼前的孩,一清純甜學院風的打扮,仿佛一朵養在溫室里的玫瑰。盛言寧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因此從始至終,他都把顧緋當作養尊優、不諳世事的公主殿下。
在傅雪辭面前乖巧又聽話,十足的黏人小友模樣。可為何現在的與平日截然不同,鋒芒畢,甚至說得上是咄咄人呢?
“別這麼喊我,”顧緋嘆道,“倘若仍在顧國,我早該向王兄撕破你盛家的臉,你先祖害我王兄,奪我自由,置我顧國于不顧,要不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以為我會心平氣和地在這里同你說話?”
“盛言寧,人貴有自知之明。你若真想幫我,就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惹人心煩。”
眼里的厭惡不加掩飾,仿佛細細的銀針,扎進盛言寧的心臟。口的窒息愈加強烈,他頭暈目眩,只能狼狽地大口呼吸。
哪怕當年離開青梅竹馬多年的凌夏,亦或者是主舍棄這段與提分手,盛言寧都沒有驗過這樣的覺。可此時此刻,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好像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他是盛家的家主,他的能力不比傅雪辭差。可為什麼寧愿待在傅雪辭邊,也不愿給他一個好臉?
明明他也可以像傅雪辭那樣,為付出一切……
圖書館報告廳。
會議的時間比預期短了許多,周圍的教室陸陸續續離開,傅雪辭站在走廊的窗邊,注視著不遠的人工湖。
他與顧緋的手機共用一個云端賬號,因此他可以追蹤的位置。傅雪辭本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哪知道顧緋的手機,居然在離他僅僅只有幾百米的人工湖附近。
準確來說,是人工湖畔的咖啡廳,A大校園的約會圣地之一。
那里離學校大門很遠,他訂了三點的下午茶,便是顧緋要散步,也不可能往相反的方向走。
電話足足響了幾十秒,直到自掛斷,對面也沒有任何回應。傅雪辭平靜地注視著手機屏幕,側臉落在影里,看不清表。
有路過的老教授與他打招呼,問他晚點有沒有時間聚餐。傅雪辭溫和地笑笑,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抱歉,帶來的小孩不太聽話,我要先去找。”
雖然“傅雪辭帶孩子”這事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老教授還是同地點了點頭,“小孩子就是這樣,多教育幾頓,打個掌給個甜棗,時間一長就安分了。”
“可能舍不得,”傅雪辭笑了笑,嗓音淡淡,“不過,謝謝您的建議。”
不聽話的孩子,確實該懲罰。
*
傅雪辭只打了一個電話,顧緋沒接,他便沒有再打過來。
不過,顧緋下樓的時候,倒是接到了外賣小哥的電話,是傅雪辭訂的下午茶到了,放在校門口的外賣架上。
顧緋的心頓時變好了。
最近被養慣了,的口味也變叼了很多,那口難喝的咖啡簡直是在折磨的味蕾,急需一頓食來安。說來也奇怪,顧緋上個世界從公主做到帝,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擁,但他們都沒有傅雪辭合心意。
系統覺得顧緋不理傅雪辭卻接外賣小哥電話的行為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小黑屋的那種,看著傅雪辭的坐標正在向咖啡廳移,糾結要不要提醒,又覺得顧緋也不是第一次這麼作死了,決定繼續躺平。
它算是知道宿主以前遇到的主要角為什麼不就黑化了,這不都是被作的嗎?可能狐貍就好這口,覺得這樣比較刺激吧。
唉,統與狐的悲歡并不相通。哦不,現在最悲傷的應該是盛言寧,而它只想看戲。
顧緋腳步輕快地走出咖啡廳,盛言寧失魂落魄地跟在后,整個人像是被干了力氣,目卻依然跟隨著。
角落里的凌夏嫉妒得眼睛里直冒火,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人都把言寧哥哥折磨那樣了,言寧哥哥為什麼還不離開?還有那是什麼態度,仗著言寧哥哥脾氣好就能胡作非為嗎?
即便是路人都能看出來這應該是追神反被甩的失劇本,可凌夏十分固執,在心里,盛言寧是白月一樣的存在,他絕不會做倒追人的事,一定是顧緋這個古怪的人蠱了他。
盛言寧也沒有想到,顧緋居然這麼冷漠。的背影看起來輕快明,顯然心很好,可即便如此,都不愿回頭再看他一眼。
只是一眼就好。
盛言寧癡癡地看著,卻在不遠,看見了一道極為悉的影。
“傅雪辭?”
他聽見顧緋上揚的尾音,孩仿佛一只歸巢的雛鳥,小跑幾步,投了傅雪辭的懷抱,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信任與依賴,與在他面前高傲冷漠的樣子截然不同。
傅雪辭不為所,卻任摟著自己的腰,冷淡地看了盛言寧一眼。
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大,不論是閱歷、心態還是氣場,卻都相差甚遠。何況傅雪辭還是盛言寧敬重的老師,在他面前,盛言寧仿佛不聽話的學生,只能像個鵪鶉一樣繃直,低下頭乖乖挨訓。
他最終還是猶豫了。
于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傅雪辭帶顧緋離開,二人的手十指相扣,宛如熱中的。臨走前,傅雪辭終于說了一句話:
“盛言寧,你自己沒有朋友嗎?離你的師母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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