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這一次的長發公主,需要使用道才能看見?
路易莎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只要一直跟在埃邊,總不能讓長發公主有可乘之機。
“時候不早了,路易莎,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嗎?”
王后的聲音忽然響起。
路易莎正要開口拒絕,然而旁的埃也淡淡道:“路易莎,早點回去吧。”
他的語氣依然溫而紳士,眼里卻沒有了往日的溫度,甚至帶著淡淡的客氣與疏離。這個表,路易莎并不陌生,從上岸之后,埃一直待如此,像是猶豫,又像是掙扎。
不詳的預襲上路易莎的心頭,這讓忽然對未來充滿了恐懼——能來到這里全倚仗自己王子未婚妻的份,如果王子拋棄了,該怎麼辦?
偏偏現在他們一家無分文,恐怕沒有王室的幫助,他們甚至無法靠著自己回到伯里克郡。車費、仆人的開支、旅店的費用,任何一樣對他們而言都是天價。
看著埃那張不容拒絕的臉,路易莎的聲音帶著的脆弱和哀求:“我會早點回去的……明天見,埃。”
不會回去的,現在就去高塔,只有盡早了解長發公主的下落,才能完任務。
埃會知道,為他付出了多。
路易莎起離開,宴會廳里很快只剩下國王、王后與埃三人。
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出淡淡的笑意,“埃,這就是你一見鐘的姑娘嗎?”
通過水晶鞋找到的孩,多麼好又浪漫的故事。王后起初也被王子與路易莎的故事打,可見到真人之后,才發現這位傳說中的貴族小姐簡直一無是——連長相也那麼普通,完全比不上那位王后只匆匆掃了一眼的妹妹。
埃抿抿,有些難以啟齒:“……嗯。父親,母親,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想和您說這件事。我想,我與并不合適。”
他后悔了。盡管這是他親自挑選的新娘。
說出這句話后,埃如釋重負,趕路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自我懷疑,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他并不喜歡路易莎,他喜歡的,只是那個假面舞會上的孩。
可他或許永遠也找不回那個孩了。
王后顯然也松了一口氣,可不想讓這種沒教養的姑娘嫁進王室。貴族又如何?一個伯爵而已,在王后眼里本算不上什麼。
“那好,明早我會告訴他們一家,讓他們回伯里克郡。”
*
醉熏熏的威廉被仆人扶出了城堡。
他睜著一雙迷茫的眼,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什麼,里喃喃著貝利爾的名字,“貝利爾,貝利爾在哪?我要去找貝利爾……”
他記得貝利爾半途離場了,還帶著他的小兒顧緋。貝利爾為什麼要走?是他的家人,這樣的宴會,也該有的位置。上不說,心里應該很委屈吧?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力量在指引威廉向前。那是一種詭異的吸引,仿佛虔誠的朝圣者找到了他的神明。
威廉抬起頭,看見一圓月高懸,照耀著高塔尖尖的塔頂。他巍巍地出手,“那是什麼地方?”
“公爵大人,那是王宮的地,您可千萬不要過去。”仆人連忙道。
其實連仆人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地方,似乎很久之前就被封鎖了起來。王宮里一直有一個傳聞,說是高塔里封印著邪神,埃王子之所以中詛咒,就是因為無意中闖了高塔……
他不經意間抬頭,發現威廉的眉心居然籠罩著一層黑霧,讓他看起來仿佛鬼魅一般。仆人被嚇了一跳,用力了眼,威廉的臉又變得正常了。
奇怪,他是出現幻覺了嗎?
“大人,您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仆人勸道。
威廉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用力推了仆人一把。他是騎士出,瘦弱的仆人哪里是他的對手,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地,看著他跌跌撞撞地向高塔跑去。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仆人在后焦急地呼喚著他。
威廉恍若未聞,步伐越來越快,他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那里有著他想要的答案……
路易莎支開了仆,溜出了城堡,踏上前往高塔的小路。
使用了那個道,“一雙悉一切的眼睛”。視覺似乎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不,路易莎僵地抬起頭,發現不遠佇立的那座高塔籠罩在濃郁的黑霧之下,那些原本攀附在高塔周圍的藤蔓不知何時變了手,向著臺緩慢地挪。
路易莎捂住,差點要尖出聲,那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被嚇壞了,過了許久才鼓起勇氣挪了一步。接著,便看見一道影跌跌撞撞地向高塔跑去,那個背影何其眼,是的父親威廉。
他的上也被黑霧覆蓋,高塔像是一只蟄伏的怪,等待它的獵主送進門。路易莎大聲地呼喚威廉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路易莎咬咬牙,跟上威廉的步伐,向高塔跑去。
高塔的門奇異般地推開了。
無數的手麻麻地進了高塔。地面上,墻壁上,天花板上,像是一雙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外來的闖者。
路易莎汗直立,繃直著,這是長發公主的頭發嗎?這與好又浪漫的話完全不一樣!高塔里面……高塔里面到底住著什麼人?
“貝利爾,貝利爾!”
威廉仿佛沒有看見這些手一般,在高塔里大聲呼喚貝利爾的名字。周圍的手忽然化作一團團濃郁的黑霧,與夜融為一。
黑霧的盡頭,是一個王座。
華麗復古的宮廷風,雕刻著玫瑰與曼陀羅的暗紋,一圈一圈纏繞著詭異的手。青年慵懶地坐在王座上,漆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下,祂的懷里抱著一個孩,被黑的長袍裹住了,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約看得見勒出的紅印。
“瞧,親的,”貝利爾懶洋洋地支起下頜,“你的家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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