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錦衍看著一直被稱作“寶寶”的嬰兒，因為這個孩子沒有出生證明的緣故，在國這種對移民管控嚴格的國家，顧家想要給他弄個份，自然要用些不尋常的小手段。

而且顧家雖然已經紮在了國，顧老卻還有些故土結，想著要不要把寶寶的戶籍落在國，這猶豫之間，便耽擱了下來。

好在寶寶的年紀本來就小，暫時還不需要這些。

但是戶籍可以後麵再說，名字卻應該有一個了。

“你想好給寶寶起什麽名字了嗎？”

聽到男人這樣問，瓷音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實在不知道墨錦衍是以什麽樣的心問出這樣一句話的。

是好奇？是疑？還是……僅僅是隨口問問。

之前寶寶還在的肚子裏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考慮過很多名字了。但是現在，瓷音暫時不想用那些夾雜著溫馨又傷人的好回憶的名字。

“什麽呢……”

現在並不想給寶寶取正式的名字，畢竟還在顧家的地界，別說姓瓷了，這孩子能不能姓墨，都是個問題。

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跟顧家產生矛盾，姓名不過是個代號而已，隻要寶寶還在的懷裏，這就足夠了。

墨錦衍見久久沒有回答，以為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便隨意說了一句。

“沒有就算了。”

“甜甜。”

瓷音突然回道。

墨錦衍一愣，並沒有對這個有些稚的名字發表什麽意見。

瓷音抱起正在自己吐泡泡玩的小家夥，輕輕晃著手臂。

“甜甜。”

甜甜似乎覺到了媽媽的呼喚，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妞妞對妹妹有了名字這件事也非常興，指了指自己，高興地說道：“我是妞妞，妹妹是甜甜！我們都是兩個字！”

瓷音也被的行為逗笑了，將甜甜送到麵前，輕聲說道：“甜甜，這是姐姐哦。”

甜甜非常給麵子地吐了個口水泡。

看著這溫馨的畫麵，一個念頭鑽進了墨錦衍的腦子裏。

的確很甜。

“不錯。”他不自然地了下，掩飾住自己的緒，“很像小孩子的名字。”

瓷音有些無語，如果不是了解墨錦衍的格，一定以為這人在挖苦自己稚。

“我不是沒有想過那些華麗亮眼的名字，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慈地看著懷裏有些困意的寶寶，心了一灘水。

“什麽才華也好，貌也好，這些都無所謂了。我隻希我的兒，今後的生活能夠沒有苦難，一直像一樣甜。”

都說名字是父母對孩子的期，因此大部分的父母給孩子起名時，都會極盡自己所能將全世界的溢之詞碎了添加進去。然而瓷音這顆千瘡百孔的心髒，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期了。

隻希甜甜能夠好好地長，好好地呆在的邊。

讓能夠看著這個小家夥，從牙牙學語到長大人。

墨錦衍看到了眼中的悲傷，卻隻是垂下了眼，什麽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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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瓷音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平靜地度過，然而在在顧家住滿一周的時候，那個心狠手辣的老人，又再次出現了。

之前他大概是被墨錦衍氣得狠了，出去散了散心。但畢竟年紀大了又行不便，也不能走太遠。

無論他是個多麽可怕的人，人老了總歸是想要一點天倫之樂的。

顧老爺子回來的時候，瓷音剛剛洗漱完。

今天天氣很好，換了套淺紫的呢子外套，打算帶著寶寶去院子裏曬曬太。

小孩子和蓓蕾一樣，多曬曬太才能長大。

吸收足夠的，也能為的視網發育打好基礎。

沒有提出要出門，傭人自然不會阻攔。顧家的院子也足夠大，瓷音抱著已經有了些分量的小孩走一圈都會有些吃力。

將甜甜包裹得嚴嚴實實，正準備出門，就撞上了門口的顧老爺子。

見一副外出的打扮，原本還笑意盈盈的顧老爺子麵一沉，有些不快地問道：“你要去哪兒？”

瓷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抱了孩子。

“去院子裏曬太。”瓷音故作平靜地回答道。

“這麽冷的天出去幹嘛。”顧老爺子滿臉地不讚同，“把我的乖孫凍壞了怎麽辦？”

瓷音咬了咬，著頭皮反駁道：“今天溫度不低，我有給寶寶包好。”

“那也不行。”顧老爺子冷眼看著這個倔強的人，“我顧家的孩子和那些普通小孩不一樣，現在可是家過億的人，瓷音，你要想好了。”

雖然瓷音年的時候，家裏的條件也不錯，但是家裏對並沒有做過多限製。

並沒有被當作名媛來培養，加上還有墨錦衍這個玩伴，也還算是自由快樂地長大了。

因此並不是很能理解顧老爺子這種明顯過度保護的樣子。

這也不是在什麽人流混雜的地方，僅僅是在院子裏轉轉而已。

同樣被裹球的妞妞不解地眨眨眼，不明白兩個大人在僵持什麽。

“把孩子放下。”顧老爺子敲敲椅扶手，“我要跟我的乖孫說說話。”

又能說什麽呢？瓷音苦笑一聲，將孩子遞到了老人懷裏。

顧老爺子的手有些抖，卻依舊穩穩地抱住了這個小家夥。

正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似乎有些印象的老人。

小孩子的目十分澄澈，雪一樣的眼白毫未參雜任何雜質，一如他們的心靈一般，純粹自然。

而顧老爺子連曾外孫都已經有了，他已經到了人生的末期，那一雙眼睛中除了飽經世事的滄桑，還摻雜著算計和老謀深算。

瓷音看著這一老一小鮮明的對比，心中竟產生了一微妙的。

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麽樣的覺，但是有那麽一瞬間，讓覺得顧老爺子在這一刻居然有些脆弱。

畢竟他再怎麽厲害，也還是個將行就木的老人罷了。

甜甜沒有大人那麽複雜的心思，隻是看著這個老人臉上歲月的痕跡，開心地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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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笑了。”

顧老爺子有些得意地衝他後的管家炫耀了下自己乖孫沒有牙齒的笑臉，管家溫和地附和了幾句，老爺子才滿足地轉回了。

甜甜一天天長大，原本皺一團的眉眼也漸漸舒展開來了。

雖然乍一看和瓷音一模一樣，但是細看五，卻能看出些墨錦衍的味道。

畢竟都說兒像爸爸，甜甜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與其說像誰，倒不如說是集合了瓷音和墨錦衍的優點長的，一眼就可以看出就是這兩個人的孩子。

顧老爺子看的時候自帶濾鏡，自過濾掉了像瓷音的部分，自然非常滿意這個和他的外孫長得十分相像的小不點。

倒不是因為懷疑緣的問題，畢竟在接過來的第一天，顧銘西就帶著去做了全套檢查，當然也包括親子鑒定。

而是顧老爺子的心中，其實一直有一個憾。

墨錦衍年時期就被迫流離失所，他都沒有看過這個叛逆的外孫小時候的樣子。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能容忍這個叛逆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

顧老爺子一直覺得，都是瓷家人把他的好外孫迷了這個樣子，因此作為替代品的曾外孫，他一定要好好養。

“不錯，長胖了一點。”顧老爺子抱著手明顯敦實了很多的寶寶，心中不免得也愉悅了起來，就連原本看不順眼的瓷音，似乎都沒有這麽討厭了。

隻要能夠好好地把他的曾外孫養好，他也不會在意這麽個人的生死。

反正現在外孫也迷途知返了，無所謂了。

“看來你還有點用。”

瓷音抿了抿，沒有說話。

並不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誇獎，非要說的話，隻到了一點侮辱。

以妞妞的年紀，並不能聽出話語中的諷刺之意。

但是作為一個敏的小孩，很明顯覺到了這個老爺爺對自己媽咪的惡意。

雖然有些怕這個兇兇的爺爺，但是為了保護媽咪，妞妞還是站在了瓷音的麵前。

“媽咪最厲害了！壞蛋不許兇媽咪！”

顧老爺子瞥了一眼這個裹得圓鼓鼓的小人，不屑地笑了笑。

妞妞在被送過來之前，的世也被調查的差不多了。

看著一副要張正義的樣子，顧老爺子隻覺得可笑。

“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顧老爺子嘲諷地看著瓷音，“不愧是父不詳的孩子，就這點教養。”

這話一出，原本平靜的瓷音，臉立刻變了。

說什麽都可以，但是對一個小小的孩子說出這種惡心的話，還真是低估了這個老頭的惡心程度。

妞妞天真地眨了眨眼，並不明白為什麽瓷音看上去更加不高興了。

“媽咪？”小聲了一聲。

瓷音看向妞妞，的小臉蛋因為穿得服太多，惹得紅彤彤的。的眼中沒有算計和謀，隻有小孩子特有的純真。

是一塊璞玉，瓷音不會容忍任何人玷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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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來是為了說這種惡心話的話，我們就沒什麽好聊的了。”

在顧老爺子反應過來之前，瓷音一把把孩子從他的懷裏抱了回來。

無法站起來的顧老爺子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乖孫從懷裏飛走，氣得手都抖了起來：“你、你！”

“顧先生您不好，還是不要抱著寶寶了，免得把寶寶摔到。”瓷音冷眼看著他，難得強地說道，“既然不出去，寶寶穿這麽多也太熱了，我要帶去換服了。”

並不是什麽尖銳的人，但是這些人一步一步地踩到的底線，如果真的還這樣任人宰割，那麽不是，就連妞妞，甜甜，甚至是墨錦衍，都會到的弱的牽連。

“瓷音！”顧老爺子悶聲吼道，“注意你的份！”

“我的份？”瓷音笑了笑，“您說笑了，我這種人在你們眼裏，哪有什麽份？就算是您養的一條狗，在您心裏恐怕都比我高貴吧。”

顧老爺子麵不善地看著，並沒有說話。

這就是肯定的回答了，瓷音無所謂地笑笑，抱了寶寶，把妞妞擋在後。

“抱歉顧先生，寶寶困了，要睡覺了。”

這是顧家大宅，由來下逐客令，對於顧老爺子這樣驕傲到自負的男人來說，簡直就是天下之大不韙了。

顧老爺子的目像一條毒蛇，纏繞在上，讓覺得連氣都困難了起來。

瓷音並不是不畏懼，隻是……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當然顧先生也可以選擇像之前那樣用暴力對待我，但是寶寶現在跟我很親，我想再換個人的話，恐怕不會那麽順利。”咬了咬牙，著頭皮說道，“再說了，如果讓錦衍知道了什麽事到了刺激，他的記憶……說不定就能恢複了。”

的目堅定，手卻微微有些抖。

在賭，賭顧家人對墨錦衍的重視程度。

這一條命在顧家眼裏自然一文不值，但是墨錦衍就不一樣了。

顧老爺子毒地盯了半晌，最終冷笑了一聲，緩緩說道：“多日不見，你長本事了。”

瓷音頓時鬆了口氣，明白，自己賭對了。

然而下一秒，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裏。

“看來我把你弄過來是個錯誤，你這個態度，可想過之後怎麽辦？”

瓷音看著這個心狠手辣的老頭子，無奈地笑了笑：“想這麽多又有什麽用呢？”

人難道為了活著，就真的能放下所有尊嚴，在被人踩進塵埃裏的時候，都要像狗一樣諂地給那個人鞋子嗎？

做不到。

顧老爺子冷地看著，正打算再威懾幾句，一個清冷的聲音卻從後響了起來。

“之後怎麽辦，自然會有人替心。”

眾人的目都集中了過去，隻見一個修長的影站在門邊，逆著，看不清臉上的表。

看到這個悉的影，瓷音仿佛到心裏的石頭瞬間落了地。

無論發生什麽，墨錦衍都永遠是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