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景妧來說,今日和往日沒什麽不同,畢竟其他人並不知是的生辰。
甚至昨晚還熬了許久夜,終於是把荷包做了出來。
也正因此,景妧醒的更晚了。
天氣寒冷,床上卻相當溫暖,若非有要事,真的不想起床。
好不容易坐起,景妧將目投向木架上的裳,微微一愣。
有這件裳嗎?
比起以往的清新簡單,這件裳款式更加複雜致。
上著蘭寬袖上,雙袖點綴著朵朵豔麗的梅花,下為淺綠的棉質百褶底,腰間淡宮絛獨顯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外搭款式致貴氣的白對襟雙織輕裳,腰間流蘇晃,添了幾分俏皮可。
景妧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抿了抿。
這時,門外傳來楚雪的聲音:“小姐,你醒了嗎?”
景妧應道:“姐姐進來吧。”
楚雪這才走進房間,對上景妧的眸子,眼底閃過一驚豔,心道:李姑娘選的真好。
將洗漱水端進屋,伺候完景妧洗漱後,楚雪道:“小姐,我來為你梳頭。”
景妧點頭。
楚雪的手很巧,每日都是給景妧挽發梳理,發型很重樣。
今日亦然,隻是……
景妧看著鏡子中將青挽髻的自己,輕輕笑出聲:“你們這也太明顯了。”
素來冷冰冰的楚雪揚起笑來,聲音溫如水:“小姐,生辰快樂。”
“謝謝。”
心口像是湧上一團火,暖洋洋的,景妧看著問道:“接下來要做什麽?”
“先來梳妝。”
門外傳來一道悉的聲音,景妧驚喜看去:“李姐姐!”
李清提著款款走來,笑容溫,氣質雅靜:“妧妧,生辰快樂。”
“謝謝姐姐。”
李清衝楚雪點頭,後者退開兩步,讓了位置。
楚雪梳發很好,化妝卻是不行,便由李清來做。
小貓化人後,楚陌便派人把該買的都買了,胭脂水自是不,隻是景妧很用。
李清拿起胭脂,仔細為景妧打扮。
景妧皮很好,底子更好,用不著怎麽弄就化好了。
柳葉眉杏圓眼,妝容致,若凝脂,巧笑倩兮目盼兮,驚豔至極。
李清眼中滿是驚豔:“真好看。”
景妧靦腆地笑了笑。
“走吧,將軍在等著了。”
倏然,景妧紅了臉,一時間竟覺得兩人是在親。
搖了搖頭,急忙將七八糟的想法甩去,深吸口氣後,提著向外走去。
本以為不會有及笄禮,雖然上說著不在乎,可一生隻有一次,就這樣無人知曉地度過,心裏會很難過,但……有許多人記著。
有許多人給準備驚喜。
——這是的及笄禮。
……
和以往不同,今日的將軍府相當熱鬧,下人們見景妧等人走來,一一說道:“楚小姐,生辰快樂。”
所有人皆知曉今日是的生辰。
景妧角的笑意深深,已經確定的猜想讓腳步愈快,想見楚陌的心已經按捺不住。
走到主院後,景妧深吸口氣,側頭看了下李清等人。
李清笑道:“去吧。”
景妧提著,踏進院門,倏然瞪大眼眸。
院落裏花團錦簇,映眼簾的是如春天般的萬紫千紅,遍地的花瓣鋪一條小道,直直通往屋,夾道而立的是人與朋友。
有沈伏、文之旬、楚風、還有許多府中人。
他們皆揚著笑,見景妧走來,齊齊抱拳,鏗鏘有力地說道:“願楚姑娘歲歲有今日年年有今朝!”
景妧一怔,學著他們,抱拳道:“楚妧在此多謝各位。”
文之旬側手,示意景妧:“請。”
景妧提著一步步走到屋。
室隻有幾人,有伺候的下人,還有坐在主位的楚陌以及一位老者。
景妧笑地瞅著楚陌,側眸看向老者時,頓時一愣。
這個人,認識。
大遂最大的書院為錦鴻書院,天潢貴胄及平民百姓皆可學,學水平不容小覷,單是丞相便出了十數人,地位相當高。
而這位老者便是上任院長,即使已退,但其依舊德高重世人尊敬。
上一次見麵景妧才八歲,沒想到如今還有機會見到,隻是老院長定是認不出。
倏然,老者出聲,中氣十足滿是威嚴:“今有其名為妧,在此行及笄之禮。”
為皇室公主,景妧自是知曉禮節,當即斂去笑意,雙手放置在前。
老者朗聲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誌,順爾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丫鬟奉上羅帕和發笄,主位上的楚陌大步走到景妧後,拿起發笄,輕輕在發髻上。
楚陌微微俯,湊到景妧耳邊,用唯獨兩人方能聽見的聲音,聲道:“小公主,生辰快樂。”
嗓音低啞磁,相當悅耳,其中的溫與寵溺幾乎要溢出來。
景妧心口猛然一砸,修長的手指角,睫羽輕輕。
耳邊傳來氣音,似是在笑,隻聽楚陌低嗓音:“條件有限,委屈小公主了。”
景妧微微搖頭,低聲道:“不委屈,我很高興。”
楚陌揚著笑意,直起,看了眼老者。
老者便又高聲誦祝辭:“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胡服。”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黃者無疆,天之慶。”
按理,景妧應當跪拜,但因其父母兄長皆不在,且份尊貴,楚陌提前便與老者說好,省去後麵幾禮,景妧也不需跪拜。
除此外,還應當取字,但楚陌自認沒資格,便省去這一步。
如此,速度便快了不。
待及笄禮畢後,室外的人走進來,再次祝賀景妧,後者也一一回禮。
李清走了進來,對楚陌道:“將軍,宴席已準備就緒。”
景妧沒進早膳,正巧了,隻是比起吃飯,這一次將楚陌放在首位,隻想和他聊聊,將一切說清楚。
楚陌自是了然,對眾人道:“你們先去。”
皆是明之人,對視一眼後,便要轉離開。
卻在這時,一個黑影自天邊而來,穩穩落在小院中。
楚風最先看見他,揚聲喚道:“楚海!”
見到他,楚海斂眸,麵上閃過一擔憂,沒有回他,大步走向屋。
楚風一頓,心裏染上難以言說的恐慌,拳頭跟去。
隻見楚海單膝跪下,抱拳行禮,朗的麵容上滿是不安:“將軍!屬下有要事匯報!”
楚陌眸一沉,側眸看向景妧,抿瓣。
景妧抬眸,笑彎眉眼,嗓音溫:“快去啊,猶豫什麽?”
楚陌結滾,一把將景妧拉進懷裏,俯下埋在的頸窩,低聲道:“等我,我會盡快回來,等我好不好?”
“嗯。”景妧重重點頭,環著他實的腰,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我會一直等著你。”
楚陌啞聲:“抱歉。”
話音落下,鬆開景妧轉離開,背影匆匆,迎風而去。
楚風和楚海跟在他的後。
景妧輕笑一聲,心道:何必道歉,喜歡的人保家衛國,心懷天下,高興還來不及。
移眸看向文之旬和沈伏兩人,啟說道:“兩位將軍不去嗎?”
兩人對視一眼,雙手抱拳,對景妧恭敬行禮後,轉而去。
一旁的李清輕輕拍了拍景妧的肩膀,聲安:“別擔心,不會有事。”
景妧重重點頭,眼神堅定:“他可厲害了,沒什麽能難住他。”
“走吧,去宴席。”
景妧被李清牽著去了宴席,而另一邊的楚陌麵相當難看。
楚風嗓音艱,啞聲重複楚海的話:“哥哥失聯了?”
楚海麵不忍,卻還是如實道:“楚雷最後一則消息,拓跋潯的人或是被殺,或是被囚,而他本人……生死未知。”
正好走來的文之旬和沈伏聞言,頓時大驚:“怎會如此?!”
楚陌手指輕輕扣在桌麵,發出“噠噠”聲響,片刻後沉聲道:“拓跋潯沒這麽容易死,但被卻是可能,而且……”
他嗤笑一聲:“還指不定誰是黃雀。”
方才他的確驚了一瞬,但思及拓跋潯曾說的法子,憑著對他的了解,複又放下心來。
拓跋潯不會怎麽蠢。
楚陌說過,能殺死他的,隻有他自己。
但,他們的確需要一些對策,拓跋驍定還有手段。
果然……
下一刻,一個士兵匆匆奔來,抱拳行禮:“將軍,探子來信,近日草原人在練兵備糧!”
沈伏的鐵拳狠狠一砸,“砰”的一聲響徹四周:“他的!草原蠻子想打仗?!”
文之旬冷笑:“看來是了。”
楚陌:“先去軍營。”
“是!”
一行人匆匆,楚陌翻上馬,行出府門時,回眸看了眼。
幾息後,眼神冷戾地看向前方,拽韁繩,喝道:“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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