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的燭火微微晃,清秋緩緩退出去把門關上,給裏麵的兩人留下獨的空間,隨後吩咐下人準備一些吃食,看樣子那位是連山陵侯府都沒有回去直接來這裏了,定是沒有用膳的。
屋響慈帶著惱怒的斥責:“你別!”
晏溫子一僵,乖乖不了,任由給自己清理傷口。
一風塵,方才慈了水讓他在裏間清洗一下。又找了一兄長未穿過的藏藍春衫給他換上。
此刻,晏溫坐在榻上,頭發沒有束起,就這樣散在後,慈站在他間,微微彎腰給他纏上紗布。秀眉蹙起,滿腦子都在想該如何找夏後算賬。
偏偏他還不老實的一,於是就被慈斥責了。
包紮好後,慈直起子,膛上目驚心的傷口讓一陣後怕,麵上盡是嚴肅。
晏溫抬手平眉間的褶皺,安道:“我沒事。”
慈拍開他的手,看著他沉默不語,最後卻也隻是自暴自棄的歎了口氣,無力的喚他的名字:“晏溫。”
“嗯?我在。”晏溫輕聲答應。
然後就聽見說:“你知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晏溫仰頭看著,輕輕環住的腰:“好,以後都告訴你。”
慈這才滿意的點頭:“以後我會對你很好的,我疼你。”
說完慈後退幾步,從他間退出來,示意晏溫把袍穿上,晏溫一邊起朝梳妝臺走去,一邊手指翻飛漫不經心的係上腰間的腰帶。
慈慢悠悠的跟在他後,打量著他的背影,他很穿這種明亮的,讓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晏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拿起清秋準備好的剃須工,對著鏡子將自己幾天未修理的青茬清理幹淨。
慈跟著他,寸步不離,就連剛剛洗浴的時候都搬了凳子等在門口。
晏溫拿沒辦法隻能由著折騰,現在也拿了一個凳子坐在他旁邊,認認真真的盯著他修麵。
放下手中的刀片,拿起掛在一旁的手帕將麵部幹淨,收拾好了,晏溫才徐徐的偏頭看著,問:“好看嗎?”
慈雙手撐著下,點點頭,杏眼彎彎,然後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傾拉開梳妝臺上的匣子,從裏麵取出一塊小金錠,雙手奉上。
晏溫挑眉:“做什麽?”
慈角上勾,麵上似水,貝齒微,嗓音溫,一本正經的撥:“晏郎敷荀令熏香。”
晏溫一愣,隨即麵無奈:“你怎麽總是這樣?”
慈俏的晃了晃腦袋。
這句詩的原話是“何郎敷荀令熏香。”用來形容男子長相俊比,似妖魔,麵若敷,上風留香。
晏溫點了點的額頭:“好好說話。”
他堂堂大燕攝政王,在楚國再不濟也是一品山陵侯,向來不威自怒,以鐵殺伐手段的君威震懾世人,怎麽偏偏到慈這裏就隻留下這一印象。
當初大逆不道的說他的表字是“鳶肩公子二十餘,齒編貝,激朱”的意思,氣的古裏著急解釋辯駁,卻又被三言兩語繞了進去,大逆不道的來告訴自己他覺得這個解釋也不錯。
如今更是一臉歡喜的得寸進尺,直接說自己男生相。
晏溫有充足的理由懷疑說歡喜自己,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這張臉?這麽說來自己還占了這張臉的便宜?
不過也無所謂,有總比沒有好。
想到這,晏溫縱容的搖搖頭,拿起桌上的木梳束發,卻被慈一把搶過,愉悅道:“這個我會,我幫你。”
晏溫並沒有放手,兩人一人握著木梳的一端,慈用力扯了扯,沒扯,抬眸看向他。
隻見他一臉不相信的模樣:“你會嗎?”
他記得可是連自己的發髻都不會梳的,有幾次在馬車上都是清秋幫收拾。
他滿臉的不信任,到慈傲骨了,卻也知道以前自己給他留下的印象確實沒有這個技能,於是和他對視,認真解釋道:“我隻是不會盤京中兒家的發髻,男子束發我會的。”
說完又扯了扯手中的梳子,希翼的看著他,希他相信自己。
而晏溫卻還是沒有放手,注意力放在了別,將手中的木梳往回用力一扯,連帶著把慈拉近了一些,眸中暗沉,語氣帶著警告:“替誰盤過?”
呀!吃醋了!
想到這慈微微後仰子,笑出了聲:“你在想什麽?”
隨即解釋道:“沒給別人束過,你是第一個。”
倒是想找人練手,可是也沒人願意搭理。爹爹有娘親幫他束發,阿兄又瞧不上自己的手藝,頗為嫌棄,也不願意讓自己練手。
軍中的其他侍衛更是不敢沾自己的邊,一是因為自己邊隨時有麒麟衛守著,父兄看著,二是因為自己頭上還頂著一個太子妃的稱號,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讓自己給他束發,莫不是嫌命長?
“大些的時候,我就時常跟著爹娘在外出征,軍中條件沒這麽好,貴的發髻在那裏並不適合。”
“家裏的姑娘們凡是了軍營,上了戰場,就都把羅釵頭卸了,和男兒一樣穿軍甲,銅冠束發。”
“雖然父親不讓我上戰場,隻讓我待在軍營裏,可是我還是以束發為主。”
不過偶爾娘親也會給自己梳邊疆姑娘們的時興發型,額墜寶石,紅羅。
看著晏溫,再次強調:“所以,我真的會。”
眸中的警告迅速褪去,晏溫這才放開手中的梳子,任由拿過去。
見他答應了,慈才歡喜的站在他後,順了順他背後的頭發,信誓旦旦道:“你要相信我。”
晏溫抬手了眉心,不信任道:“嗯。”
極敷衍。
慈也不在乎,反正待會兒會讓他知曉自己沒有說謊。
晏溫已經做好了一塌糊塗的心理準備,可漸漸的卻一不眼睛都不眨的看著鏡子,滿頭黑發被練的攏起,一不留全部攏於頭頂,然後拿起桌上的金冠將其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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