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瘋狂毫不掩飾。
“所以呢?”慈冷漠的看著惱怒的楚洵。
死了又如何?死了就不了嗎?端王,明貞不依舊著。
在楚洵的注視之下,慈嗤笑出聲:“是了,畢竟殿下不懂這些。”
因為他本就不是他們那樣的人。
眼底的嘲諷刺痛了楚洵的心,他不明白,他到底哪裏比不上晏溫!
他做的還不夠好嗎?
眉間蹙,眼底不甘和痛苦織,聲嘶力竭地質問:“小慈為何就不願意看我一眼!”
“到底為什麽!!”
“我看過的。”平靜注視著他,眼底劃過自嘲。
一字一句似利刃一樣紮楚洵的裏,說:“在不知,最天真的時候也曾看過。”
“隻是後來殿下自己離開了。”
家滅門一事是橫阻在他們之間不可越的深淵,楚洵很清楚。
慈冷清地敘述著那段存在過的關於他和的年。
不能否認那時他對很好,溫潤如玉,謫仙一般的人卻是的未婚夫,雖不懂,但也做到了滿心滿眼都是他。
可是,後來是他自己選擇了離開。
明明有很多方式退出,可偏偏他選擇了最殘忍的一種。
瘋狂和偏執慢慢褪去,楚洵眸中悔恨了卻無話可說。
慈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樣子,後悔有用嗎?相對於歇斯底裏的恨,現在卻連發怒的都沒有了,冷漠疏離。
“殿下為何非我不可?”
“人不能什麽都要。”
“我以為你當初做出選擇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舍棄我的決定。”
“為何如今還要與我糾纏。”
“你這樣,不公平。”
楚洵搖頭否認:“孤後悔了,孤真的想回到三年前。”
慈眸中沒有一波瀾,楚洵慌了,腦中思緒萬千,忽然想起了什麽:“孤這裏有一件你父兄留給你的東西,小慈想不想看看。”
無於衷的眸子有了一亮,楚洵沒有錯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上前走出書房站在門口回頭,語氣裏帶著些許討好和輕哄:“小慈,你隨我來。”
慈腳下微,不信任楚洵卻還因為他口中的“父兄”所搖,萬一真的有呢。
一直都在失去,所以十分得到。
最終慈了,離楚洵幾步之遠慢慢跟在他後,幾經回廊輾轉,看見了雨夜裏的那院落。
生活了十多年的院子又怎麽可能認不出,府的麒麟居是還未出生爹娘就準備的。
一窗一畫,一梁一棟,就連院落裏的花花草草都是親手所設。
慈看著麵前的院落,抬腳走了進去,手放在門上猶豫了片刻緩緩推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牙關閉,所用力道之大可下頜角微微抖。
不願意去想,父兄是以怎樣的心態準備的這院落,明明千般不舍,卻還是期盼著風大嫁。
明明戰事在即,卻還百忙之中在這個還未嫁過來的地方給了一個家。
他們都在等著凱旋歸來送出嫁,可是他們一個都沒回來。
那件娘親準備了許久的嫁再也沒有機會穿上,哥哥想背上轎的願還沒有實現。
沒有發出一聲音,慈背對著楚洵,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地麵上。
他怎麽敢讓自己來看,父兄當初對他的信任都變了一個笑話。
和的想法不同,楚洵將這座院落當做他的殺手鐧,他以為這是唯一可以讓慈回心轉意的東西了,哪怕一點點也可以。
他上前兩步,站在離慈一步遠的地方,看著的背影輕聲說:“小慈,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
這一次他一定會對好,一定不負。
“從頭來過?”
慈緩緩轉看著楚洵,麵上悲笑眼底暗如幽潭:“頭在哪裏?”
“沒有我父親又怎麽會有我們這樁婚事。”
“可是我爹娘沒了,你告訴我……頭在哪裏。”
“你憑什麽以為一句話就可以一筆勾銷!”這是今夜慈的第一次聲嘶力竭,緒失控。
楚洵被吼的愣在原地,他無話可說。
向來和的杏眼此刻卻用決然狠戾的眼神看著他:“楚洵,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隻有晏溫了。”
“家的事我怪你,卻不恨你,可如今你了他,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眼眸裏的冷漠讓人相信話語的真實。九幽之地的唯一一盞燭火若被滅了,那便是真正的九幽十八獄。
視線從他的臉上收回,掃視了這件屋子,聲音虛弱:“至於這座院落,本就是我家的東西,我……收走了。”
楚洵猛的抬頭:“不可以!”
他不知道要如何收走,但他知道不能讓拿走,若拿走了他就再也沒有和有關的東西了。
他搖頭勸阻,往前走想抓住慈的手:“小慈,這是你父兄留下來的東西,你不能這麽做。”
慈後退避開他的,冷漠看著他瘋魔的樣子。
悲哀又可笑。
“殿下應該比我清楚,人最是善變。十五歲喜歡的東西……十八歲未必喜歡。”
“其實殿下並沒有多喜歡我,殿下隻是不允許我先離開,然後上別人。”
他生來便是太子,可哪怕他做的再好,群臣百姓如何傳頌他,他依舊是他父皇隨時可以拋棄的人,母後隻顧著爭寵,永遠都在質問他為什麽不像端王一樣討父皇喜歡。
太子之位,父皇的寵,想娶就娶的妻子,這些端王唾手可得卻不屑一顧的東西,是他不要了才到自己的。
唯有慈,全天下最好的娘是一出生就屬於他的,不是施舍,不是別人挑剩下的,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唯一的東西他怎麽可能拱手讓人,這不是,是執念。
原本傾盆的大雨早就已經停了,半夜裏東宮走水,下人們從睡夢中驚醒趕過去救火的時候隻看見那起火之竟然是太子平日裏經常去卻不容旁人踏足的院落。
十安抓住一狼狽還要往裏麵衝的太子,剛剛若不是他出現的及時把太子帶了出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楚洵未曾習過武,被十安製住不能彈,隻能看著院落被火吞噬,目眥裂,麵容猙獰,沒有了,他什麽也沒有了。
所有人都該死,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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