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太狠了些？”玉鐲咋舌。

它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狠了，結果現在這樣和蘇汐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蘇汐才是殺人誅心的絕配啊。

蘇汐側眸瞥了玉鐲一眼：“他拿得是沉燁。”

沉燁是劍。

雨停了，過窗臺，落在詭譎的棋盤上。

萬雪在下棋方麵沒有多天賦，一盤棋蘇汐本來可以幾步就秒殺，但是這一盤卻下了很久。

玉鐲順著看過去，隻覺得蘇汐的棋路詭異極了，就好像……在和另一個幕後之人下棋一樣。

它雖然沒有蘇汐的七竅玲瓏心，但是也是個機靈不笨的法，腦子轉的快，聯係到蘇汐的話，立馬就明白了蘇汐的意思。

“但是這樣……”玉鐲無奈道：“你倒是也不怕他恨你。”

爽是爽了，仇也算報了，還能達這個目的。

就是……

“我覺，等他上位後，早晚有一天，他得把我們倆捅馬蜂窩。”玉鐲捂住自己的玉石心：“這下可真算是得罪了。”

蘇汐淡聲道：“剛才你去招惹他的時候，也沒見你慫。”

玉鐲：……

那不是剛剛忘了日後他會是什麽地位，隻想著爽了嘛。

而且他剛剛那副樣子，確實不能把我怎麽樣啊！

玉石有點心塞，還沒來得及傷春秋，就聽到蘇汐使喚他：“去收拾東西吧。”

“昂？”沒跟上節奏，玉鐲一愣：“收拾東西幹什麽？”

“下山養病。”蘇汐垂眸：“去靈脈。”

在醒來的時候，蘇有擇和八長老特意來找過，和談了這件事。

現在底子弱，青梧山雖然靈力不差，但是沒有靈脈之地的靈力和，適合蘊養靈魂。

玉鐲：……

得，他還真個奴仆了。

“我必須強調一下。”玉鐲厲聲道：“我是一個修出人形的法！”

言外之意，我這麽珍貴，你難道不應該供著我？

然而蘇汐不買賬：“沒有妖丹，你能修出人形？”

玉鐲：……

“那裴尋……”玉鐲一邊拿包袱一邊轉頭問道：“你打算把他……”

“青梧山適合他的。”蘇汐垂眸撥弄了一下重新回到手腕上的聖域。

它和紅繩放在一起，顯出一種奇異的和諧。

————

裴尋醒來之後，已經離開了。

“小汐去養病了。”蘇有擇看著裴尋：“你也傷了底子，好好養養吧。”

雖然蘇汐把修士之給他了，但是他強行破境，傷得也不輕，吸收不了修士之的話還有可能走火魔。

小輩的事，蘇有擇不想多手，也就沒有多說。

指尖嵌之中，沉燁安靜地被放在枕邊，裴尋沒有說話。

最後，他眼角泛紅，有些絕地啞聲道：“師父。”

“不要我了……”

蘇有擇歎口氣，就看見一點點的，什麽東西破碎開，星星點點，浮在空中。

那是心魔的封印。

蘇有擇皺眉，指尖帶著靈力，飛快地點了幾位，防止心魔反噬。

裴尋閉上眼，手心都是自己掐出來的，心魔的魔氣緩緩縈繞，間是一鐵鏽味。

結微，他低聲道：“不要我了……”

一遍又一遍，自似的，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

三年春秋，白駒過隙，彈指瞬間。

“姑，我都你姑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回青梧山？”老板娘臉皺在一起，都能擰出一團花了：“我這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這事還得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蘇汐來到這裏，用了第一個人。

要求就是，掩藏的行蹤。

這三年閑來就在靈脈之地養傷，偶爾出門到凡界遛一圈，倒也逍遙快活。

這可是苦了老板娘了！因為蘇汐來後沒多久，裴尋也來了。

這人臉蒼白，看起來像是大病初愈似的，問蘇汐在哪。

老板娘：……

好家夥，一個不讓我說，一個又來問我，這是鬧騰我呢？

老板娘的表上寫滿了我很糾結，看著裴尋一直不說話。

裴尋幾乎在看到老板娘這個表的時候，就知道想要表達什麽了。

白年站在鬼市之中，顯得有些荒涼冷寂，低聲道：“來找過你了是嗎？”

“不想見我。”他垂眸，自嘲地勾一笑，給自己一個答案。

那日他傷重，沒撐住，誰知道就這樣，三年都沒有再見過。

三年，可以改變很多事。

裴尋傷好後，以飛速長著。

他在一年之名揚修仙界，第二年實力直蘇有擇，第三年蘇有擇打算退位，把青梧山殿主之位讓給他這個徒弟，而這個時候，青梧山的大小事務幾乎都已經給了裴尋。

三年，名揚四海。

每一年，裴尋都會來鬼市站一會。

老板娘幾乎是一年一次看著這個人變化的。

一開始裴尋來找到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摔碎後粘好一般，支離破碎渾是傷，顯得有一種被拋棄的茫然。

一年後，他來到鬼市，一白一把劍，年氣了一些，沉默地站在店鋪門口片刻，看到後喊了一聲“老板娘”來問好。

兩年後，這個人更加沉默，實力暴漲導致他站在這裏，強者的威就擴散開，已經是上位置的覺了。

老板娘這麽多年沒見過這種人——怎麽能修煉的這麽快？

這就是天道加持加自天賦努力的結果嗎？好強！

而這個時候，裴尋看見，已經不會說什麽了，隻向點頭致意以示問好，看著門牌，不知道在等什麽。

等到三年後，這個人終於為實際意義上的上位者，往這門前一站，顯得清冷斂，高不可攀。

他靈力不收，嚇得鬼市的一半商家都收攤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老板娘要向他低頭問好了。

按照這個長速度，他再來兩次，天下人都知道這個賣消息的地方了！

幹的是悄無聲息的買賣！這不是砸攤子呢嗎！

老板娘懷疑他是借機報複，但是沒有證據。

所以來鬧蘇汐。

“你傷已經好了！”老板娘錘桌子：“我不管你籌謀啥呢！麻溜回去！”

蘇汐瞥了一眼：“行。”

老板娘剛剛還想繼續發作，聞言一愣：“你再說一遍？”

催了蘇汐三年，蘇汐都搭不理的，這次答應了？

老板娘有點懷疑人生，一臉玄幻地瞅著蘇汐：“你答應了？”

“嗯。”

老板娘：？？？？

而三年下來，變得不止是裴尋。

“看小爺幫你們鎮妖。”澤劍於空，下麵是湖水，他瀟灑地對著岸邊的百姓揮揮手，開心道：“嗚呼！”

千劍那一瞬間淩駕於空中。

“去！”

千箭齊發，灼熱的氣浪掀起，直岸邊。

湖水冒起泡泡，劍無虛發地擊中水妖。

岸邊的人鼓掌好。

“這是誰啊？”一個男子轉頭問。

“青梧山四傑之一。”

“他是哪位？”

“澤。”

“哦，是他啊！上次也來過我們村子，我沒趕上呢！”

周圍人議論紛紛，帶著錐帽，白紗遮麵的子聽了一會兒，轉離開。

——

“乾坤，鎮！”江輕颺轉起羅盤，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三年前吃力才能應付的千年大妖，如今輕輕鬆鬆就被鎮。

功退，江輕颺收起羅盤，背上自己的桃木劍，轉就要走，突然敏地察覺到什麽，轉頭。

人群熙熙攘攘，都在好，並沒有什麽異樣。

江輕颺疑地蹙眉，再次掏出了羅盤，打算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