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瞟了眼正襟危坐在側的人,心頭卻是抓耳撓腮得很。
念之願意和自己在一起?
卻不願意做皇後?
是不打算給自己一個名分嗎?
……
月影浮,桂香迷人。
東暖閣春意融融,宮燈璀璨,兩人各懷心事,久久無語。
許久宣和帝試探道,“念之今夜喝了幾杯酒?”
秦念之低頭又抿了一口金中清酒,神坦然,“清醒得很,沒醉,臣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接著又站起來,宮燈下的年眉目疏朗如山澗玉泉,整個人亮清澈,不染塵埃。
偏偏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兒,此刻卻被自己引著,要墜紅塵。
宣和帝頭聳,“念之,你可明白在一起究竟是何意思?朕……會做一些很過分的事,比上次在溫泉更過分……”
“我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兒,我知道我在說什麽,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湘禾說得很對,喜歡便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
念之斟酌片刻,直接挑明,“隻要陛下同意這段關係由我主導,不談將來,不想以後,你我雙方,有一方厭倦便可隨時終止,我們……便在一起吧。”
“由你主導?隨時終止?還不給朕名分?”
宣和帝眼底燃起幽火,高大健碩的軀緩緩近,“念之的意思朕明白了,簡而言之就是等你耍弄夠了,膩了,煩了,便可以一腳把朕踹開。
偏偏朕還不能糾纏,不能討個說法,對嗎?”
秦念之下意識察覺到危險,陛下這話怎麽說的自己像個“負心漢”一樣,可是他總結的又……沒什麽問題。
訕笑一聲,“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但陛下如果先厭倦了,也可以先將我一腳踢開,這麽看還是很公平的。
陛下若是覺得不好,就當我沒提過……”
“那你喜歡我嗎?”宣和帝的聲線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抖,一顆心七上八下像是在等待一個最終判決。
秦念之沉默許久,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嗬嗬……”
低沉的笑聲響起,宣和帝狹長的眼眸閃過幽,沉沉地盯著年致懵懂的麵容,像是一隻在林中匍匐多日卻一無所獲的野,轉頭卻發現垂涎已久的獵,傻呆呆地一頭撞進自己懷中,偏偏自己還渾然不知……
秦念之被這笑聲弄得有些發懵,“不同意就算了,笑什麽?”
“好,朕同意了,念之說什麽便是什麽,
你想不清楚就別想了,朕會好努力一些,伺候好小秦大人,讓你對朕多一些些留,最後舍不得一腳踹開……
不如就從現在開始?從暖床開始?”
秦念之杏眸微睜,臉頰紅,“胡說八道什麽?什麽伺候?什麽暖床?”
宣和帝眼眸帶笑,“你都答應和我在一起了,那今後這些親的事自然要一起做的。
念之這麽容易害怎麽行呢,畢竟這段關係還要靠你主導啊。”
往日嚴謹端方的帝王,忽然變得有些不太正經,秦念之開始後悔自己之前的提議。
“既然……既然是由我主導,那我可以留下來了嗎?等北狄的事結束,再一同前往西戎。”
“劈啪。”燭心裂,剛剛還有些旖旎的氣氛瞬間消散。
“轉了一圈在這等我呢?真是個小傻子,念之這回可真是把自己都搭進來了。”
宣和帝輕笑一聲,攬過纖細的腰肢,將下搭在的頸窩,“不行哦。這件事沒得商量。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最近日日睡足六個時辰,還是氣力不濟,倦怠的厲害。
雖然朕也舍不得和你分開,可是來日方長,念之倒也不必如此心急。”
眼見宣和帝越說越離譜,秦念之又又惱,像隻炸的小,將人一把推開,“心急?誰心急了?不同意就不同意,明日我便起程!”
宣和帝像是犬科附,又地了上去,眼眸中滿是不舍,懷中溫香玉,讓人心難耐。
猛地將人打橫抱起。
秦念之慌地抱住他的脖頸,杏眸溜圓,眉眼間還帶著怒意,“做什麽?”
“好兇啊,”宣和帝輕笑,“念之過兩日便要起程了,朕自然要珍惜和你相的時間,不如就帶你做些有意思的事。”
……
長春宮
獨孤軒再次裝扮小太監潛皇宮。
“母後,宣和帝果然險狡詐,兒臣帶人趕到時,已經人去樓空,百裏世家積攢了百年的財富不翼而飛,不僅如此,百裏世家的暗線也一夜間全部消失不見。”
孝仁太後保養得當的麵孔此刻有些扭曲,“該死的!沒想到宣和帝的手腳這麽快,可他到底是怎麽撬開百裏寒的?
百裏寒骨子裏驕傲自大,卻也是難啃的骨頭……
按理說他就是死也不可能一星半點。更何況我的人,始終在暗牢中日夜盯防,百裏寒死前並沒有遭什麽折磨,甚至從頭到尾,連個提審的人都沒有……”
獨孤軒眉頭微皺,“此事也令兒臣百思不得其解。可若不是宣和帝,又會是誰呢?這人定然對百裏家很是了解,才能第一時間將所有暗中勢力吸收殆盡。”
“可惡!難道是那個賤人之子!”
“也許吧,兒臣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的一舉一,每一步都搶在我們前頭。
百裏寒在獄中時,當真一點異常也沒有嗎?沒人提審?也沒人看?百裏寒會不會將暗線給了他的兒……”
一旁的嬤嬤眉頭微蹙,“太後,百裏寒在獄中時,嘉敏公主曾去探。”
此話一出,瞬間引起兩人注意。
那嬤嬤不敢瞞接著說道,“可是那日嘉敏公主隻是帶進去一些取暖的被子和吃食,對百裏家的人說了幾句寬的話,並沒有異樣。
況且,那日嘉敏公主一出牢獄,便直奔來長春宮給太後請安,隻是太後不耐,隨意敷衍幾句便將人打發出去了。
想來應該與嘉敏公主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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