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小時里秦栩也給打過電話發過消息,不過還沒來得及回復。現在他這麼問,大概是已經問過宋葭檸了。
溫書瑜躺著了手指回復:有一點學校的事需要理。
現在英國還是白天,按照以往倒時差的習慣是不會立刻倒頭就睡的,可是現在只想埋進被子里睡一覺,什麼也不用想。
在整理那些七八糟的事前,先允許放松逃避一下。
這麼想著,溫書瑜又回了秦栩一句“我先倒時差了,有空再聊”,然后就放下手機把自己卷進被子里。
……
深夜,車在別墅前停下,兩束車前燈的燈照清空氣中的浮塵。
總助停了車,然后轉去喊后座閉眼靠著的男人,“梁總,到了,您回去休息吧。”
后座上的人抬手按了按太,睜開眼。總助見狀,立刻下車繞到另一側替后座上的人拉開車門。
男人卻忽然開口問他:“佚園的那些酒呢?”
忙碌后于小憩里醒來,他嗓音里還帶著的倦怠。
“都另外收好了,需要的話隨時都能給溫小姐送去——”剛說完,總助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臉訕訕地止住。
送去?
梁宴辛心里嗤笑一聲,人都跑了,怎麼送。難不千里迢迢寄到英國?
想到這他心里驀地騰起煩躁來,擰眉道:“重新放回去。”
“好的,我立刻去辦。”
梁宴辛下了車,沒走兩步腳步又驀地一頓,他咬了咬牙,抬手了眉心,然后冷著臉轉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總助,“不用放,就繼續這麼收著。”
總助沒多問,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應聲:“我明白了。”
沒等他話說話,幾步外高大的影已經徑直離開了,他松了口氣,一邊繞過車頭回到駕駛座,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吩咐佚園的人。
……
細細的一束束冷水在掠出帶著涼意的弧線,澆落在赤的理上,然而憋了一天的煩悶和惱意卻沒能消減半分。
他面無表地站著,冰涼的水流順著眼窩與鼻梁不斷下。
活了三十一年,竟然因為一個小姑娘就這麼昏了頭,順帶還被擺了一道。
他做事不喜歡優寡斷,了心思就該做什麼做什麼,只是了心思的卻是以前喜歡自己又被氣走的小姑娘,讓他有點頭疼。
結果看著從馬上摔下來那一幕讓人心驚跳的場景,又覺得讓他頭疼的事也不算什麼。
本來以為就是有點膽小有點難哄,想著第二天把事徹底解決。結果他臨時被生意上的事攔了一個上午,而趁此機會扔下他直接跑了。
還直接跑到九千多公里外?就這麼想躲著他,不想見他?
梁宴辛越想臉越難看,眉頭擰得越。
行,跑就跑吧。他也趁此機會冷靜冷靜,免得再被牽著鼻子走。
*
余音容得知溫書瑜從莊園離開的消息時有點詫異,于是問給自己消息的負責人:“怎麼會突然走了,不是才剛去?”
“原因不太清楚,溫小姐說臨時有點急事,所以就先回去了。”
臨時有急事?余音容皺眉,知道從負責人這里也問不出什麼了,于是轉而打電話給梁宴辛。
“媽。”
“宴辛,”直接問道,“書瑜怎麼突然走了?是不是你招待不周,讓別人不高興了?”
說著又有點后悔,覺得不該讓他去幫忙送那份賠禮的事。按照對自己兒子的理解,如果兩人真在馬場了面,他說話做事估計不會太客氣。
梁宴辛正在簽文件的手一頓,原本流暢凌厲的筆跡突兀地中斷,凝聚墨點。
“不清楚。”片刻后,他神如常地寫完最后一筆。
“不清楚?小姑娘臉皮薄,是不是你說話做事太不客氣了?”
他放下筆往后靠了靠,蹙眉抵住突突跳著的額角。
臉皮薄?這點沒錯。
至于不客氣……
梁宴辛扯了扯領帶,眉頭擰得更。
他懷疑這通電話是故意打來膈應自己的。
“還不許別人有點急事?”他輕嗤一聲,不等余音容再說什麼就淡淡拋下一句,“還有事,掛了。”
說完直接結束了通話。
總助此時正好敲門進來,“梁總,剛才秦氏的人打了電話過來,想約一個談出口合作的時間。”
“嗯。讓陸越和他們談。”
“恐怕這次要由您出面比較合適。”總助道,“秦氏的意思是,秦先生父子想親自過來。”
“你說秦栩?”他合上文件,抬眸。
“是的。”
梁宴辛瞇了瞇眼,忽然問:“秦易準備讓他兒子負責這個項目?”
“聽秦先生的意思,應該是這樣。秦先生還說秦不介意長期在國和歐洲兩地往返,給他比較放心。”
不介意在國和歐洲往返?
他放下筆,輕輕嗤笑了一聲,臉冷了下來。
這次的合作項目里和英國企業的往來占了大頭,即便需要經常地飛到歐洲,大部分也一定是待在英國。
秦栩……他扯了扯角。
五年前那次告白,再到同樣去英國留了學,甚至和關系親近到能一起出席晚宴,再一起跳第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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