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回到了父母邊,一下子安心許多。回到房間里,湘后就將男子都支出去,親自給施云琳檢查了。瞧見后腰上的淤青和小臂上的掐痕,頓時紅了眼睛涌出淚來。
“我的云琳什麼時候過這樣的委屈……”湘后偏過臉去,拿著帕子抹眼淚。
縱使是尋常家的兒,也沒有手打的,更何況曾是金枝玉葉的公主。
施云琳歪在榻上,抱著枕頭。對著母后微笑:“不算什麼的,能平平安安回來就好。有多人回不來了。能回來就好……”
那些金殿里養尊優的日子早就久遠得像上輩子的事了,施云琳鮮再想起,也不愿再回憶。
湘后頓時心里更不是滋味兒了,明明該是自己安小兒,歡迎加藥而二起屋耳爸以追更怎麼竟是反過來讓小兒安了?趕忙收起眼淚來。
“你等等。”湘后了施云琳的頭,將凌的頭發順。出去了一趟,要去拿些外傷藥。
施彥同和施璟都待在院子里,見出來立刻迎上去追問施云琳的況。
湘后不想他們擔心,道:“有些小傷,不嚴重。不要擔心。你們兩個都回去休息吧,我給云琳上了藥,再陪說說話。你們有什麼話想對說都等明兒個吧。”
湘后拿了些化瘀止疼的外傷藥,快步回到施云琳房中,一邊給施云琳上藥,一邊細細追問施云琳今天發生的事。
這也是將男子都支出去的另一個原因,擔心父親和弟弟在,施云琳有些話不方便說。雖然肯定是會再轉述給施彥同的,但總比施云琳說給父親聽了許多尷尬。
施云琳也沒有瞞,將今天發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說出來。湘后聽得幾度落淚,又每每勉強忍住。上好了藥,湘后將施云琳的裳拉下來,又給蓋上被子。說不出寬的話來,只一下又一下輕輕著小兒的手背。
湘后又將今日施云琳被接走之后,這邊發生的事簡單概括告訴了施云琳。
“亓山太遠了,又出了城。你父皇的份現在哪里敢出城?守城的也不會放他出城。他拜托府里的小廝去亓山找人,又拿了錢銀去府外求人,誰也不肯幫忙……”
施云琳聽著心酸,難以想象父皇心里該多難過。
“沒想到亓山狼自己過去了,想來是有他的眼線。”湘后重重松了口氣,“幸好他去得及時,也幸好是他親自去的。”
湘后輕著施云琳的肩頭,心里仍舊一陣陣后怕。有些顧慮不想對施云琳說。寧愿是自己想多了。
“睡吧,今晚好好休息。”湘后起。
“母后,再給我拿一床被子吧。亓國真是太冷了。”施云琳趴在枕上聲。
但凡還有力氣自己下床,絕對不會這樣指使母后。實在是上又疼又乏,而且腦袋也昏昏沉沉。
湘后取了被子過來給蓋上,仔細掖好被角,再一抬頭,見施云琳已經睡著了。
輕手輕腳地出去。
施璟已經被施彥同喊去睡覺,施彥同卻仍舊孤零零立在樹下,著小兒的房間。
湘后朝他走過來,拉拉他的袖子,說:“云琳睡了,咱們也回房吧。沒事,不嚴重,你別擔心。”
施彥同不,又拽了拽他的袖子。施彥同再看了一眼小兒的房間,才被湘后拉回房。
“折騰到這麼晚也沒吃一口東西怎麼行。咱們這一家子病患,可不能再病倒一個了。”湘后取下爐子上的粥,端到施彥同面前。
坐在桌旁的施彥同突然抱住湘后的腰,將臉埋在腰腹。他的手臂逐漸收,湘后一不,任由他的淚灑在的衫。
過去了許久,施彥同終于放開了,他已神如常,去拿勺子吃粥。可只吃了一口,他就吐了出來。
湘后過去,看見粥里面的兩塊小石子兒。
施彥同再用勺子去撥碗里的白粥,又撥出來許多沙子和小石子兒。
“這麼晚讓廚房去煮粥,這是不愿故意使壞了!”湘后嘆氣,“陛下等一等,我去重新給您煮一碗。”
“不用。”施彥同拉住,“古有臥薪嘗膽,今日白粥里摻些砂石算得了什麼。”
他撥弄許久,將砂石盡量挑出來,然后仔細地吃,再吃到些細小的沙子時,直接咽下去。
“文丹,日后把稱呼都改了。不管外面的人怎麼喚,咱們宅子里不能再稱皇帝皇后了。”施彥同道。
“好。”付文丹毫不猶豫地點頭。以前就對皇后的榮耀毫不在意,更何況如今。
施彥同推開窗戶,著南邊的方向,那里是家鄉的方向。他年時詩作曲,攜妻游山河湖川。付文丹沒有生育能力,他甚至覺得甚好,所謂一生一世一雙人,孩子都是多余。可命運弄人,后來父兄暴斃強敵虎視眈眈,他被推到皇位上。他舍棄了前半生追求的一切嗜好,又立了后宮,學著當一個合格的帝王。
午夜夢回間,都是那些未完的詩篇、未去到的佳景。
可是人總是在不停地往前走,沒有回頭路。曾經他無數次厭倦為帝的重擔,而如今他著家鄉的方向,滿腔憤恨,只想奪回被踐踏的家園。
半夜,付文丹又去看了施云琳,果真見燒起來。還好付文丹早就有預料,將施云琳搖醒,喂服下早就準備好的風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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