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答應賜婚,不過是因為他并不知曉這位殿下對他懷有意,畢竟他們從前素不相識,京中驚才絕艷的年郎君又不在數。
現在知曉了,自然是要說個明白。
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他人所謂的風月難涉,謝容玨從來都沒有相信過。
就如他從來都不信因緣際會一般,向來自持,大概也是當真薄。
沈初姒聽著謝容玨說出口的一字一句,他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面上并說不上是多冷淡 ,相反,他垂著眼睛看人的時候,甚至還無端生出一點兒溫的意味來。
好像是溫刀,刀刀不見,卻又清晰地到痛點。
當年他年意氣,驚掠而來為的不可得,多年以后,他的眼眉其實并未如何變,卻又生生帶了拒人千里之外的薄。
想,大概是自己之前太過貪心了。
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的癡心妄想。
沈初姒看著他,輕聲問道:“世子知曉我第一次見到世子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
大概沒有想謝容玨回答,就接著說道:“當時我第一次看到世子的時候,就覺得世子像極書中所描繪的漠北的雪,分明紛紛揚揚落在人的心上,卻又只是片刻就消融,永遠都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停留。”
“一點都不像是生于喧囂的盛京,更不像是沉悶古板的宮閨。”
沈初姒看著他,笑了笑,“……大概是我強求了。”
的瞳仁黑白分明,其實也看不出來有什麼難過,這樁婚事本就來的荒唐,就算是和離也在旁人意料之中。
盛京改嫁的貴從來都不在數,對于名節并沒有那麼在意,況且圣上這般疼沈初姒,另嫁之人也必然是上上之選。
至,怎麼都應當是比自己好多了。
先前見林霽出現在別院之外的時候,謝容玨就想過沈初姒的心有所屬若是那位年名的大理寺卿,也很尋常。
卻沒想到,是自己。
林霽的出,,才能都與這位殿下堪配,怎麼想,都應當是天作之合。
謝容玨撐著桌沿,“應當是及時止損。殿下這樣的金枝玉葉,本來就不應當和我這樣的紈绔子弟混在一起,殿下先前是來云來賭場之中找我,說不得下次就是前去云想樓,或者今日是卉瑩前來討要說法,明日又是其他的花娘,又是何必。”
沈初姒沒有再應聲,只是將之前放在妝奩之中的那個護符重新又找了出來,然后將這個護符放在謝容玨面前。
謝容玨不解其意地挑了挑眉,手指在桌案上極輕地挲了兩下,卻又沒有接。
“其實之前我前往鳴秋寺,所求的是世子萬事順遂,得償所愿。”
沈初姒眼睫低垂,“倘若,這就是世子所愿的話——”
倏然抬眼看向站在自己前的謝容玨。
“那我全你。”
第21章
欽天監之前就曾預測京中近來有雪,果不其然,盛京昨日就下了一點兒薄雪。
這雪下在夜半,伴著夜間的朔風,實在是顯得有點兒冷清。
這種時節,京中貴時常在自家宅邸之中設宴,曲水流觴,誦詩集,大抵都是風雅之事多。
遠伯府上的寧郡主就在十月初五這日辦了一場賞宴。
遠伯府有一被侍弄得極為巧妙的花園,名品玉伶觀與瑤臺玉沾著點兒雪,單單只看得就是風雅無邊。
席上也大多都是眷多,這里都是寧郡主好的世家貴,說起閑話來,也沒有什麼顧忌。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前些時候京中的一件大事。
若是這近段時日,盛京中有什麼事是街口巷尾津津樂道的,就是這九公主嫁給了那個風流之名滿盛京的鎮國公世子,大家原以為這鎮國公世子親之后怎麼都應當是收斂了脾,不再前去那些風月場。
誰也沒想,即便是了親,那位世子爺也甚回府,只將這公主殿下當個擺設。
說來也是,圣上現在欠安,纏綿病榻,久久都未曾過面,那位代為監國的太子殿下又與九公主素來沒有什麼分。
雖然沒有人敢說出口,但是不人都在心里暗暗揣,即便是九公主先前是多麼的獨得圣寵,等到日后太子登基之后,這位母族沒落的公主,也不過也就是沒人撐腰的落魄公主罷了。
“即便是圣命在上,這位鎮國公世子也當真是有膽識,居然就這麼冷落九公主。我以往沒見過那位殿下,這到底是長了個什麼樣的相貌,新婚夫君連歸家都不愿?”
“這話倒是不對,我以往在宮宴之中見過那位殿下,生得也是如花似玉,畢竟你可想想,這位殿下聽說可是肖似其母,能讓圣上念念不忘的宮妃,哪能生得不出眾。”
出現在這里的人,有些是命婦,也有些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
寧郡主夏云瑤向來與沈初姒談不上是什麼,但也沒有什麼嫌隙。
原本這樣的議論,為主家,應當是及時繞開話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卻好像是來了幾分興致般,聽著旁邊幾個命婦的議論。
那幾個命婦見到郡主興趣,議論得又更加起勁了些。
京中的事翻來覆去其實就是這麼幾件,之前這樁賜婚原本就已經是命婦的談資了,偏生鎮國公世子親后還極回到府中,這就更是件稀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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