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霎時涌上愧疚之：“對，對不起……”

自南行以來，不提天子幾乎了兩人心照不宣的約定。何況在吳興時還出了刺殺那檔子事。這會兒卻是自己提了出來，倒像是還惦記著皇兄。薛稚心下十分愧疚。

謝璟微微一笑：“沒事。”

視線落在的子上，又微微遲疑：“梔梔……”

薛稚也注意到了子上的那抹黯淡的紅，先前在夜之下并不明顯，被他手中的燈一照才無可遁形。

“我，我……”淚水刷的流了下來，近乎語無倫次。

“我去換一條！”一口氣回轉過來，掀起車簾進車中。

謝璟無奈而又寵溺地笑了。還好，他沒有讓用那些百害而無一益的藥。又應了一聲： “好，那我去煮些紅棗。”

車，薛稚看著那抹黯淡于夜之中的紅又哭又笑，喜極則泣。

沒有懷孕。

不必親手殺掉或是生下那個兄妹不倫的孽種。的人生，還可以重新來過。

天底下真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不過這于南逃總是不便，擔心長途跋涉會令子不適，接下來的幾日謝璟都命伊仞減緩了車速，原本兩三日的路程竟走了五日才到，于十月十一的清晨才抵達了鏡湖。

已是初冬，湖面上最后一叢晚荷也已凋謝。蘆葦枯荷東倒西歪地倒在有如翡翠的湖面上，頗蕭瑟凄清之意。

卻有楓林屹立于湖泊北岸，不蔓不枝，紅葉盡染。

湖水青藍，倒映著如火紅楓，照下，滿湖皆是燃燒流的火焰。

薛稚很喜歡那種燃盡生命的熾熱，挽了夫婿的手臂地央求他：“郎君，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好麼？”

“我想坐船。想和郎君一起泛舟于湖上，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蓮花可采了。”笑道。

在太湖時便想如此了。傳聞太湖是西施與范蠡居之所，西施自吳國歸來后，遂與范蠡泛舟太湖，有如神仙眷。

然而他們在太湖滯留時間尚短，后來發生的事也不甚愉快，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后，直至此時才重新憶起。

謝璟本也想在會稽尋一安置幾日，將二人未完的昏禮補上，前時也是與說過的，遂笑著應下。

他們在湖畔不遠尋到一采藕人修建的廢棄小院，三人齊齊手，用了一個上午一個下午將小院打掃出來，勉強能夠過夜。

接下來的幾日三人都在為修建小院而忙碌，即雖不打算常住，因了那場有心要補給的昏禮，謝璟還是力所能及地修建著這個小家。

沒有浴桶，他便自己買來工砍伐木材叮叮咚咚琢磨了幾個上午，只為讓可以有一地方沐浴。

沒有桌子和床，也是他就地取材以湖畔的紅楓樹制，盡管他們在這里也待不了幾日。

薛稚雖被攔著不讓做力活，也竭盡所能地參與到其中來，拾撿稻草鋪床，采摘鮮花妝飾，亦或是他二人辛勤勞作時的熱茶熱飯。總之辛苦四五日后，三人總算是趕在最相近的黃道吉日將小院布置出來了。

是日，伊仞去集市買來了紅綢紅燭，將木屋簡單裝點了一番，便算是新房。

沒有喜服，只有前日扯回的幾匹紅布被薛稚簡單裁作了裳，另剪了幾朵小花戴在鬢發上，紅綢往頭上一批，便算是遮面的團扇。

是夜輕煙朦朧，明月如盤。兩人在伊仞的見證下拜過天地與謝家父母所在的北方，飲過合巹酒，在夜鶯與草蟲的祝福聲中步房。

伊仞早已識趣地退去了院外，屋中，二人先后沐浴過，相對坐于榻上，目相撞，又都各自赧地垂下眼去。

“梔梔……”謝璟頂著臉上的燙意問，“你……你的子好了嗎？”

輕輕頷首，如水明澈的眼被榻邊紅燭氤氳得波輕漾，實是嫵人。他心中一，攬著的腰，臉慢慢地靠了過去。

早已練習稔的親吻，將未宣之于口的綿綿意都消融于齒津間。察覺子下來后，他慢慢攬著腰將放平，爾后，手去腰間的系帶。

薛稚兩頰緋紅，眼里春意如水流，亦出手，替他解開了上。

雪玉似的風使得他看癡了目，視線久久凝滯其上，有些，玉腕輕勾，輕輕將他扯近了來，二人又重新親吻起彼此，水骨玉山，雪纖腰，一一在他暖熱的下了春水。

與心之人親接的覺實在很好，沒有屈辱，沒有故作討好，有的只是和風細雨般溫的親吻、想與他融為一共赴巫山的。

歡濃暢，幻夢似真。

薛稚沉溺在他溫的施與中，眉眼漸漸染上迷醉，頰斜偎，出一截玉頸承著他漸漸激烈的親吻，一雙荑亦投桃報李，一點一點沿著他實的理向下探。

正當二人就快要融彼此之時，屋外忽然響起伊仞的驚呼聲。無數紛的腳步聲似是萬千風雨同時而作，又如冰魄萬點，自四面八方向小屋襲來，聞見那一陣疾快的腳步，謝璟驟地自意中清醒！

他直起來，要下榻一探究竟。腰間革帶卻不慎扯著了垂在薛稚腰邊的兜，正自慌忙解著時，木門被人砰的一聲自外踢開，本該遠在建康臺城之中的天子驟然出現于門外，玄黑喜服翻飛于的夜風之中，目鷙，形容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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