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憑什麼，他為這噩夢日夜折磨，直至如今也看不得流淌的。而卻能置事外，一一毫的愧疚也不曾有……

曾以為的救贖和，到頭來卻是大兇來臨的預兆。他曾所期盼的一家團圓平安和，也因徹底變為齏。

從前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那天之后，桓羨每隔幾日就會去看，無一不是為了那日頒下的懲罰。

肩上的傷才剛剛愈合，但這并不妨礙他的玩弄。往往是馬車里，或是夜間安營扎寨后，他將雙手捆縛，用未傷的那只手將抱至膝上，掐著腰迫使主。每每到了這天，薛稚都狼狽不堪。

而大約是因了心間的那些愧疚，的反抗不似往日激烈，被他強要了幾回后也認命了，由著他輕薄。

他又恢復了往日那虛假的溫，無論面上多麼溫和，卻始終不容拒絕半分，最喜在折磨得不上不下之際，著哭出來，著一點一點吃進去。

事畢之后，也不會立刻離開，會用手輕輕挲著被得微鼓的小腹，語聲溫地呢喃：

“你說，會是男孩兒還是孩兒呢？”

“我還是更想要個男孩兒，梔梔呢？梔梔更喜歡男孩兒還是孩兒？”

“你前時取的名字固然不錯，但小名呢，我也想了幾個，若是男孩子，就蛟兒吧，蒼龍之首，國之長君。若是孩，就月鹿。坤之長，主婚姻久長。希婚姻滿，不要像你我一樣……”

“梔梔說，好是不好？”

每每他說起這些之時，薛稚都不寒而栗。

他沒有再去安，自鶴壁回到建康的這一路上，無時無刻不到這樣的驚嚇。

就算他走了，也會有溫暖的玉石代替他將那些留在里的“龍恩”堵住，再將雙手縛，不讓取出。直至一兩個時辰后，才會有芳枝來替解開。

和他的關系好像又回到了去年七月的時候，甚至更為冷淡，漸漸的，他連那裝出來的溫脈脈也不肯裝了，每次過來先是替把脈，不容瞞，隨后便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臨幸。

起初反抗過，后來便變得有些麻木。

但，時間愈久，離建康那座鳥籠愈近，薛稚便愈絕。

難得某次他沒有離開，堵了小半個時辰后，用未曾傷的那半邊臂膀攬著，左手擒著線，一點一點牽引線將玉杵扯出。

疲力盡地躺著他臂彎里，風鬟霧鬢，皆被香汗珠淚。纖長眼睫上亦綴著點點晶瑩，蘭氣吁吁地問他：

“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你如果真的那麼想要孩子，這世上，能給你生、想給你生的子多的是，又為什麼偏偏是我？我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作踐我……”

“你殺了我們的孩子，還說沒有做錯什麼。”桓羨語聲繾綣，手將眼前一縷發別至耳后，出整張似珠白瑩的臉來，“就算沒有，以你娘做的那些事，你不該替贖罪嗎？”

他眼里有笑，卻如地獄森嚴修羅可怖。手腕上垂著的赤繩一如既往地在臉上輕拍。

怕他再來，薛稚瑟地朝后躲著，卻已到堅冰冷的木靠，已然避無可避。

“怎麼，先前的宮人刺殺你你可以不追究，彭城王欺負你你也不在乎，口口聲聲為你娘做過的事贖罪，怎麼到了哥哥這兒，就不肯了呢？”

“這不一樣……”

才被扯出的玉料又被推進去些許，原是氣憤的泣聲便變了味道，足上系著的金環紅瑪瑙也跟隨個不停，一點艷的紅，垂在凜繃的玉白足踝如斗篩，就如紅梅在簌簌風雪中不勝。

“沒什麼不一樣。”

良久之后，桓羨丟下，起整理著袍。

玄服玉帶，扣出男人纖勁窄的腰線與比例合度的寬肩長，也隔絕了屏風出的來自營帳外的明亮天：“父債子償，公平得很。我原也想過不與你計較那些，你捫心自問，從鏡湖之后，我有與你提過那些事嗎？我有怪罪過你一分一毫嗎？是你自己辜負了我！”

“我說過，天予不取，反為之災，我給過你機會了，既然沒抓住，就著吧。”說完這一句，他整整頭上的冕旒，便離開。

薛稚癱倒在榻上，終忍不住發出聲：“這就是你的機會嗎？你這樣對我，和對待教坊里的娼有什麼區別。”

他形一滯，隨后，于天中緩緩回過來：

“你是真的喜歡這個字啊。”

他逆而站，臉上危險又和的神都模糊在天里，唯聞語聲含笑：“薛稚，別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也別把朕說得那般不堪。”

“你應該知道，以你娘的行事，但凡朕真的那麼看你，你早在朕登基之初，就該和那些被家族牽連、發配教坊的家子一樣的命運了。朕待你已經很仁慈了，可你卻總是不乖，屢屢挑戰朕的底線。”

“不過也好，你既然那麼喜歡用那個字自比，拐彎抹角地罵朕是你的恩客，好啊，等回了建康，就去瞧瞧，你眼中和你一樣著榮華富貴、帝王眷的娼，過得究竟是什麼日子。”

五月初，駕抵達建康。次日，于太極殿中頒下旨意：

樂安公主薛氏本非皇室中人，混淆皇室脈，忝居其位多年，即日起遷居碧華宮修道，賜號清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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