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當年的慘狀

“哥……”

席箬的聲音像是被什麽卡住了似的，連發聲都分外艱難。

雖然名義上是席家的六小姐，可實際上從一出生開始就被丟給保姆，爹不疼媽不，到現在見過親爹媽的次數屈指可數。

把養大的是的大哥席卿川。

從小到大，無論自己在外麵闖了多大禍，都有他給自己兜著，大哥永遠是的避風港。

可時至今日，才想到，自己有大哥護著，可大哥又有誰護著呢？

二十年前，他們的父親席家長子席敬文，與席家決裂，丟下剛出生的和大哥，和所謂真私奔，從那天起，席家對於和大哥而言，就了地獄。

那一年，大哥也不過七歲，還是個孩子。

自己這二十年無憂無慮的生活，是大哥犧牲了自己一輩子恨嗔癡的自由，跪著求那個瘋人，遍鱗傷地替爭取來的。

誰能想象得到，一個七歲的男孩，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嬰被罰跪在大雨裏，咬破自己的手指，用喂養才讓活下來。

為了妹妹能活下來，他放棄了被父親接走的機會，以此為易，把自己賣給親生母親，為控製席家的提線木偶。

席家，這個號稱海城最窮奢極的家族，了他一輩子的牢籠。

“哥，你別這樣！”

席箬眼眶通紅，再也看不下去自己大哥這麽頹廢的樣子，試圖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哥，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席卿川卻拂開的手，漠然的像是一臺冰冷的機，隻有在抱那堆服時，木然的眼眸中才能流出些許的溫。

“哥！”

席箬看不下去了，一狠心竟奪過那堆服。

席卿川猛地攥住其中一件，“放下。”

很輕的兩個字，卻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席箬深吸口氣，紅著眼吼道，“哥，棠緣姐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抱著這堆服有什麽用？”

“沒死，”席卿川冷厲的眼神盯著席箬，“這間屋子是的，你出去，不許再踏進來一步。”

說完這句話，他用力地掰開席箬的手，拿回了那堆服，重新抱，像是抱著什麽稀世珍寶一樣珍惜。

席箬再也不了了。

“你難道打算死在這兒嗎？人死不能複生，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下去，你知不知道棠緣姐的到現在還被扣在老宅那個瘋人手裏！”

席卿川終於抬起頭，好像被提醒了什麽似的。

席箬繼續道，“李書去了老宅好幾次，老宅的人油鹽不進，就是不肯把棠緣姐的出來，你難道希和依依是一個下場？”

聽到‘依依’兩個字，席卿川的冷眸驟然收，連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一雙充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裂開。

他踉蹌著爬起來，衝到了洗手間，對著池子瘋狂嘔吐。

可連著好幾日，他水米未進，吐出來的隻有一灘又一灘的酸水。

席箬卻鐵了心似的，繼續刺激他。

“你還記得依依是怎麽死的麽？雖然十五年前我還小，但發生了什麽，我全都知道，他們不敢提，我敢。”

席箬的聲音在洗手間回，席卿川仿佛看見十五年前的場景，‘嘔’的一下，猛地吐出一大口鮮。

整個池子都被染紅了。

“席總！”李鈺生怕他這樣再出什麽事，急的臉蒼白，“六小姐，您別再說了。”

席箬咬著牙，也不想讓大哥傷心痛苦，可這是唯一能讓他振作的辦法。

“大哥，棠緣姐是我見過最漂亮最善良的人，就算是死，也應該麵地離開，而不是跟依依一樣被人糟踐，最後骨無存。”

席卿川撐著水池的雙手骨節已經發白，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席箬的話一遍遍地在他耳邊回，依依離開時的場景也一遍遍刺激著他的心髒，滿池的鮮染紅了他的視線，終於，他撐著水池抬起頭來。

“我想洗個澡，換服再去接。”

後的李鈺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趕忙點頭，“好。”

李鈺讓傭人放水，拿服……

臥室外，席箬依舊一臉擔憂。

“李書，老宅那邊怎麽說？”

李鈺剛從臥室出來，聽到這話也是直歎氣，“派出去幾波人了，連棠緣的在哪兒都沒問出來，席總就算是去了，也未必能把人接回來，怕就怕已經……”

席箬臉一白，狠掐了一下掌心強忍住了緒。

“不會的，現在不是十五年前了，那個瘋人不敢做那麽喪心病狂的事，和秦家還要靠我大哥，真瘋了我大哥，對沒有任何好。”

李鈺言又止。

可秦至不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麽？

你能指一個瘋子做事有分寸？

半個小時後，席卿川從臥室走出來。

盡管換了服，整個人上卻還是一眼看得出的頹然與空，隻有在提起棠緣時，眼裏能泛起幾分道不明的緒。

“備車。”

低沉的兩個字在別墅裏回，李鈺猶豫道，“席總，現在去老宅，恐怕沒辦法接回棠小姐，夫人……”

“不去老宅，去寧城。”

“寧城？”李鈺臉一變。

寧城是海城的臨市，也是席卿川的生父席敬文被逐出席家後所住的城市。

盡管兩地相距不到二百公裏，這二十年來，席卿川從未去寧城看過這個生父，而席敬文也從未踏進過海城一步。

寧城。

號稱寧城第一私人園林的莊園，依山傍水。

湖心一座涼亭，一名中年男子正欣賞著湖麵落下淅淅瀝瀝的秋雨。

對麵正在沏茶的人長得極，一青連，點綴幾片竹葉，長發挽在腦後，麵若皎月，宛如畫裏走出來的江南子，一顰一笑盡是婉約沉靜。

湖心涼亭與岸邊相連的棧道上，管家撐著傘匆匆而來。、

“老爺。”

管家正要開口，卻小心翼翼地看了那人一眼，言又止。

人也十分會看眼，當即放下茶杯便要起，聲道，“我去廚房看看，煲的湯好了沒有。”

中年男人按住了的手，隨即握在掌心，讓坐了回去。

隨後，他不悅地朝著管家蹙了蹙眉，“有話就說。”

管家這才開口，“大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