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這代價會不會太大

“大爺”三個字，讓席敬文的眼中出現了短暫的怔愣，但很快便恢複了沉斂冷靜的樣子。

“這兒是寧城山水苑，不是席家老宅，哪兒來的大爺？”

低沉的嗓音在秋雨的襯托下，顯得愈發冷漠。

管家有些忐忑，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把他打發走。”

更加不近人的一句話落下，語氣中滿是厭煩，直接將話題結束，他竟連見都不願意見這個親生兒子一麵。

管家默默歎了口氣，就在他應聲準備離開時，涼亭裏的人忽然開口。

“等一下。”

符霜輕聲道，“畢竟是你的親生骨，他二十多年都沒來找過你，這次來或許是遇到了什麽難事，別為難孩子。”

隨後，直接吩咐管家，“去讓他過來吧。”

管家猶豫著看向席敬文，卻見他隻是蹙了蹙眉，並未反對，這才鬆了口氣，“是，夫人。”

說完匆匆去了。

席敬文攥著符霜的手，心疼道，“霜兒，你就是太善良，那瘋人二十年不讓孩子跟我來往，哪兒來的什麽骨親，上門討債還差不多。”

符霜搖搖頭，“上一輩的恩怨，跟孩子有什麽關係？你離家的時候，那孩子才七歲吧，跟咱們的睿兒沒差幾歲。”

提到‘睿兒’，席敬文的眉心跳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握了符霜的手，素來沉斂的眸底騰起幾分難掩的悲痛。

“老爺，夫人，卿川爺到了。”

管家的聲音中，席敬文回過神。

視線中，席卿川邁著修長的雙走進來，拔的形被風雨襯的極為冷肅，薄抿時與席敬文有幾分相似。

但他眉眼間更多的，卻更像老宅那個人。

看著他，席敬文就好像看見那個歹毒的人，目終是一寸寸地冷了下來，泠然道，“你來幹什麽？”

冰冷的語調，聽不出半點來自父親的關懷。

席卿川並未指這位二十年未見的‘父親’能說出什麽客氣話，直接挑明了來意。

“秦至勾結白家私設地下賭坊的罪證，在你手裏吧？”

席敬文立馬警惕起來，“讓你來的？”

“不知道，我隻要你手裏的證據。”

席敬文冷笑了一聲，“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給你？”

“因為我和你的目的一樣，但你不能出手做的事，我可以。”

聽到這話，連一旁的符霜都出錯愕的神。

席敬文盯著席卿川，試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麽來，但是二十餘年未見，這個兒子對他而言太陌生了，本無法揣他的心思。

可席卿川，卻似乎很了解自己。

涼亭外，雨漸漸停了下來……

回海城的路上，李鈺從後視鏡中打量著後座。

席卿川靠在椅背上，手裏攥著一份協議，這是他和席敬文易的結果。

想到協議的容，李鈺忍不住開口，“席總，您真的想好了麽？要用您手裏席氏集團的全部份跟您父親換這份罪證，代價會不會太大了？”

席卿川的沉默代表了他的答案，李鈺默默咽回了剩下的話。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席卿川攥了那份足以把秦至送進大牢的罪證，眼底沒有一波瀾。

席氏集團算什麽？席家又算什麽？

如果能讓他的緣緣活過來，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三天後。

海城警方接到舉報，一舉搗毀海城最大的地下賭坊，並抓獲其幕後老板。

電視新聞播報這起事件時，席家老宅後院已經被人挖開。

席卿川就站在邊上，隨著眼前的泥坑被挖的越來越深，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沉，那晚棠緣死在他眼前的畫麵，一遍遍地在腦海裏回放……

不知挖了多久，兩米多深的泥坑裏什麽都沒挖出來。

席卿川的臉越來越難看，“確定是這兒麽？”

李鈺說，“這地方是餘管家親自指的，不會有錯。”

席卿川握了拳頭，“把他帶過來。”

兩名保鏢很快把老宅的管家老餘抓了過來，扔在席卿川的腳下。

素來麵的餘管家，此刻像是在泥地裏滾過一般，渾上下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臉上全是烏青，剛被扔下來就慘一聲。

“大爺，您饒了我吧，都是夫人的命令，我隻是聽夫人的話辦事。”

席卿川冷冷地盯著他，“你不是說，把緣緣埋在這兒了麽？人呢？”

管家哆嗦著朝著坑裏了一眼，大驚失。

“人呢？人呢？那晚我真的把人埋在這兒了啊，人呢，鬧鬼了！”

聽到一句‘鬧鬼’，席卿川眼底耐心全無，憤怒的抬起一腳，直接將管家踹進了一人多深的泥坑裏。

管家摔的幾乎渾的骨頭都碎了，痛苦的在坑底慘。

席卿川深吸口氣，臉沉，“把坑填上，我倒是要看看，埋進去的人，怎麽不翼而飛！”

管家嚇得在坑底拚命磕頭求饒，“大爺，我發誓我真的把人埋在這兒了，我沒騙你！”

“埋！”

冰冷的一個字夾著憤怒，在偌大的院子裏回。

隨著保鏢們一鐵鍬一鐵鍬的土揚下去，管家幾乎將頭磕破，終於承不住，哭喊道，“大爺，我突然想起來了，是我記錯了，不是埋在這兒。”

席卿川一個眼神示意下，眾人把隻剩下半條命的管家拉了出來。

管家跪在席卿川腳下，張的渾都在冒汗，“我想想，我記得是埋在樹下，但那晚下了大雨，看不清路，我記錯了，可能埋的不是這兒，是另一個院子。”

席卿川盯著他，薄掀出兩個字，“去找。”

管家被架著，像是一條抹布一般，被拖到另外一個院子。

又挖了半小時，還是一無所獲。

就在席卿川讓人把管家再扔回去的時候，管家老餘又改口說可能是另一個地方，眾人沒辦法，隻能繼續跟著挖。

就這麽一直挖到了天黑，席家老宅所有帶樹的院子幾乎全都挖了個遍。

“席總，還是沒有。”

李鈺也一籌莫展，“沒想到餘管家對夫人這麽忠心，夫人都被抓進去了，他還不肯說實話，他圖什麽呢？”

席卿川正盯著新挖開的坑若有所思，印象裏，管家老餘並不是個骨頭。

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緣緣會不會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