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暈，寧也其實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傅蘊庭這個問題，是真的問得讓寧也從心底里畏懼和膽寒。

因為他的這個問題，無論寧也給出的是什麼答案，是真話還是假話，這一場審訓帶來的結果，都不會有任何回轉和輕松的余地，都只會讓結果更壞。

寧也沒回答，傅蘊庭便沒說話，他前所未有的耐心。

寧也手指都在發抖，心里一陣陣的驚蟄著，傅蘊庭從未這樣，真正的單刀直的問過。

以前哪怕他再生氣，再發怒，可都會在一個臨界點后，點到即止。

寧也不知道，說出來后，傅蘊庭會對采取什麼樣的一種措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樣的況下，還愿意忍耐。

寧也手指抓住傅蘊庭襯衫的袖，用了點力道，可抓了一會兒，又想起這是傅蘊庭的服，還穿在上沒來得及換，那種像是被他進犯的覺，還鮮明的存在著。

寧也很快松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傅蘊庭越發平靜沉斂的視線下，寧也到底沒敢撒謊，聲音發著，艱難的說：“是假的。”

寧也的話音一落，房間里變得針落可聞。

寧也沒敢看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表，只是余里看到他西裝的。

傅蘊庭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沒有什麼起伏：“我當時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里？”

寧也臉蒼白，只覺得傅蘊庭的問題，每一個字，看似平靜，但卻帶著一種絕無僅有的力。

寧也說：“在醫院外面。”

傅蘊庭問：“是因為我打了電話，才特意回去的？”

寧也說：“嗯。”

因為傅蘊庭給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怕傅蘊庭問起，所以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撒了謊。

傅蘊庭便沉默下來。

“如果那天，我沒打電話給你，你準備回哪里？”

寧也說：“不知道。”

傅蘊庭說：“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回答？我再說一遍，每一個問題，都想清楚了再說。”

寧也哪里敢說謊，聲音的，小小的，像是被嚇著了崽，說：“是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還沒來得及想這個問題。”

“視頻是不是你拍的？”

寧也說：“是的。”

傅蘊庭說：“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寧也都不知道傅蘊庭知道了哪些，本不敢隨意開口。

傅蘊庭沉默著。

他想了想，便又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道：“或者你還向我瞞了什麼。”

寧也瞞的東西太多了，不可能一一說出來的。

寧也沒說出話來。

傅蘊庭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離傅悅的飛機時間不早了。

他站起，說：“我要送傅悅回去，一個小時后回來，這一個小時，你就在這里等我回來，然后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寧也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傅蘊庭站起，拿了車鑰匙，便邁步朝著門口走。

等傅蘊庭走了，寧也才稍微放松了點，整個人渾渾噩噩得厲害。

傅蘊庭從酒店出去后，直接開著車，去了傅悅那里。

傅悅已經提了行李，蹲在大門口等著他，的腳邊放著一個小行李箱。

傅蘊庭的車子一到，傅悅就下意識站直了。

等到傅蘊庭下了車，傅悅便了一聲：“小叔。”

傅蘊庭沒應，他幫把行李箱放在了后備箱。

傅蘊庭從來沒有對傅悅這樣過，他雖然話，但是從小到大，不說對傅悅有求必應，卻也是盡量滿足的需求。

有時候哪怕傅悅做錯了事，傅蘊庭也只會詢問幾句，不會做過多的責難，更不要說是對這樣。

傅悅心里難，可又不敢找傅蘊庭說話。

一路上都很沉默。

兩人很快便到達飛機場，傅悅還是沒忍住，說：“小叔，你是不是為了寧也，討厭我了？”

傅蘊庭沒說話，他把車子停在馬路邊，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過來的時候堵車，離他告訴寧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傅蘊庭聞言，說了見到傅悅后的第一句話：“這邊我找了人，送你上機，我還有事，要先回去。”

他這句話，簡直準的踩在了傅悅的痛點上，傅悅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傅悅說：“是不是要把你從我這里搶走了？”

傅蘊庭沉默片刻，說：“沒有搶走一說。”

傅悅緒卻有些失控，說：“這還不搶嗎？我就知道，和那個母親一樣！專挑別人的東西搶！剛開始是搶我爸爸，現在是我小叔！像這樣的人，就應該要讓學校所有人都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東西，讓——”

“下車！”

傅悅被他嚇得，倏地止住了話題。

有些抖和不可置信：“小叔，你說什麼？”

傅蘊庭的臉前所未有的冷，他說：“傅悅，你得祈禱，寧也這次，出不了什麼事。”

傅悅愣住了。

這時候已經有人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是要送傅悅上飛機的人。

傅蘊庭說：“下車。”

傅悅下了車，傅蘊庭代了對方幾句，便沒再搭理傅悅，他開著車，回了酒店。